第9章 如椽大筆(1 / 2)

提綱確定後,三段式文稿,大家分段開始起草,然後由科長胡勰審閱修改第一稿,最後再呈給紀先勝這個“總瓢把子”最後修改審閱定稿。

商延仁負責文稿第一部分,他一會寫一大長段,一會又塗抹一大段,一會又托起腮幫子思考一番,一會又在房羽彬分出的報紙堆裏刨刨撿撿。羅棣光負責文稿的中間部分,也是最精華的部分,他不時拿出小梳子梳一陣頭發,嘴裏喃喃有詞,一會又翻著大白眼發愣一陣子,好像靈魂暫時離開了他軀體一般,光著膀子的胴體儼然一副雕塑,一動不動。賈正紅一般都是負責文稿的結尾部分,這部分壓力不大,能寫出幾句提振人心的口號就可以過關。所以相比商延仁和羅棣光,賈正紅顯得比較輕鬆。別人翻報紙雜誌,他卻拿出一本書翻著,嫑著二郎腿,嘴裏還時不時地吹出幾聲口哨。等書翻夠了,他又拿出紀先勝的經典文章,大聲朗誦起其中的結尾部分。

他們忙碌的時候,房羽彬也不閑著,他拿些報紙伏案抄寫這報紙社論,每抄一篇,房羽彬停筆再默讀兩遍。就這樣大家寫了一天,房羽彬也抄了一天。等初稿完成後,胡勰叮囑房羽彬和打印室的楊嘉民留下,其他人休息。

晚飯過後,胡勰開始修改文章。他對房羽彬說:“我寫的時候,就在坐在旁邊,我寫一張,你拿去打印室讓打字員打一張”。房羽彬說:“得嘞”。隻見胡勰在商延仁的開頭部分一下子就塗掉一大塊,嘴一邊忿忿地念叨:“什麼他媽的狗屁東西,還他媽的副科長,這都寫的啥呀”。出啦出啦,商延仁的開頭部分快被胡勰勾畫的不剩幾個字了,然後胡勰在勾圖過的大稿子一側認真的寫起來。寫了一會,胡勰若有所思,他抬起頭對房羽彬說:“你先去打印室,看小楊是不是在崗,如果不在的話,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加班”。

房羽彬來到一樓打印室,門敞開著,看到小楊正在電腦上玩三角洲部隊。房羽彬沒有進去,他轉身又返回綜合科。其實小楊也知道房羽彬在門口,他仍然在打三角洲。隻是房羽彬沒進去,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小楊心裏罵了一聲,“什麼東西,來監督我啊。一個大文盲,還他媽的進了綜合科,撞了他娘的哪門子狗屎運了”。

由於自卑,房羽彬在縣委辦就像個被使喚的丫頭,走路都不敢喘氣,更不敢把樓道跺得聲響。知道楊嘉民在崗,房羽彬返回綜合科向胡勰彙報。胡勰正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張資料,正在奮筆急抄,看到房羽彬突然回來,好像嚇了一跳,趕緊把那張資料壓在稿紙下麵。

“在嗎?”胡勰紅著臉問道。

“在”,房羽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答道。

胡勰突然又說:“別坐在我對麵,去報紙堆裏給我找去年今日的經濟日報,我要看個數據”。

房羽彬覺得胡勰今天也很奇怪,三番五次指使他幹些沒必要的事。蹲在報紙堆裏的房羽彬,一邊翻報紙一邊尋思著胡勰今天的行為。翻了一會報紙,終於找到那天的經濟日報,他恭敬地放到胡勰手邊,然後就退到挨近門口的商延仁座位上。“加班辛苦點也好,正好看看趙科長是如何寫材料的,我也可以學習一番”,房羽彬坐在那裏這樣想著。

過了一會,隻見胡勰呼啦一聲把報紙撕下來一塊,啪的一聲貼在了正在寫作的稿紙上。又過了一會,胡勰拿起剪刀把雜誌的其中一頁剪下來一塊,啪的一聲又貼在了稿紙上。如此反複,胡勰沒寫幾筆,隻是用筆麻利的勾塗了一番,被勾掉的部分又被胡勰撕剪下來的報紙和雜誌條條沾滿。三下兩下,不到一個小時大功告成後,胡勰把補丁摞補丁似的稿件交給房羽彬說:“不要把今晚的情況對任何人講,你直接交給小楊就行了,等他打出來你校對一遍,然後把這原告銷毀,明早老紀要看成稿,請你們務必加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