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嬌得了自由。
站起身,捧著茶盞,如一開始那般低頭敬給薑意如。
薑意如依舊沒接。
而是轉頭看向春柳:“阮小娘農家女出身,不懂侯府規矩。春柳,你給阮小娘做個示範。”
春柳乖巧恭敬地跪在蒲團上,接過春楊送上的茶盞,高舉過頭。
“大娘子請喝茶。”
薑意如滿意地接過茶盞,淺抿了一口。
從春楊手中接過紅封遞給春柳。
“我既吃了你的茶,你就是侯府的小娘了,以後務必盡心伺候侯爺,早日為侯府開枝散葉。”
跟春柳說了幾句場麵話,又給她指派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分配了院子。
“既然是小娘,也該有自己的院子,日後你就住在梅香院吧。梅香院離侯爺的書房近,方便你伺候侯爺。”
春柳喜不自勝,看薑意如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謝大娘子!”
梅香院,前世是阮嬌嬌住的院子。
方便顧宴辭去看她,也方便齊王來與之私會。
顧宴辭聽到薑意如的決定,愣了愣,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輪到阮嬌嬌敬茶了。
她滿臉屈辱的學著春柳的樣子,筆直地跪在薑意如麵前,給薑意如敬茶:“大娘子請喝茶。”
聲音哽咽,眼眶蓄淚。
像是馬上就要碎掉了。
薑意如對她,比對春柳的態度更冷淡。
接過茶就放在了一旁。
隻說:“阮小娘帶著兩個孩子,就住在寬敞些的蘭芳院吧。”
蘭芳院寬敞但偏僻,且從顧宴辭的書房過去,還要經過梅香院。
顧宴辭每去找阮嬌嬌一次,春柳勢必要多嫉妒一回。
顧宴辭越在意阮嬌嬌,春柳就會越恨阮嬌嬌。
而她就可以穩坐釣魚台,坐山觀虎鬥。
離開之前,薑意如又說:“侯爺今晚去梅香院歇息吧,阮小娘初來乍到,又沒規矩,我會派幾個媽媽去蘭芳院教教她,等學好了規矩再伺候侯爺也不遲。”
春柳笑得嬌羞:“奴婢定盡心伺候。”
阮嬌嬌的臉色則愈發慘白。
薑意如不喜歡她。
她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在永寧侯府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其他的話,薑意如沒有多說。
起身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阮嬌嬌那麼委屈,哭得那樣傷心,顧宴辭少不得要哥哥妹妹的安慰一番。
她怕跑的慢了聽見,把上輩子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薑意如帶著自己的人走了,廳堂裏頓時冷清下來。
阮嬌嬌跌坐在蒲團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顧大哥,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的名聲不說,還害的你要接納自己不喜歡的人為妾。”
顧宴辭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把人抱進懷裏表明心意。
讓這出假戲變作真的。
可他不敢。
既不敢跟齊王作對搶女人,也不敢讓阮嬌嬌知道他的心意。他害怕阮嬌嬌為了避嫌而遠離他。
他半蹲在阮嬌嬌跟前。
“嬌嬌,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事先沒有計劃周全。
“你安心帶著孩子們住在府裏,大娘子是好相處的人,今天隻是猛然發現被欺騙才會如此激動,你多和她相處幾次就知道了。
“至於其他不相幹的人,你不用管,有什麼事來找我就好。”
兩人雖沒有肢體接觸,可兩人之間黏膩的氛圍,已經顯示不容他人插足。
特別是他們口中的不喜歡的人、不相幹的人——春柳。
顧宴辭和阮嬌嬌甚至都沒有發現春柳還在。
他們隻顧著自己說話。
或許是發現了,隻是不在意罷了。
春柳攥著裙子,盯著阮嬌嬌看的眼睛裏滿是嫉妒和恨意。
她安慰自己,沒關係,現在她是顧宴辭名正言順的妾室了,阮嬌嬌能把顧宴辭的心從薑意如身上搶走,她也能把顧宴辭的心從阮嬌嬌的身上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