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陳金的反應何其快,心底裏暗暗心驚,手上卻條件反射一樣橫起匕首,隻聽見“叮”的一聲脆響,震得陳金虎口發麻,險些脫手,再向身邊看去,這青色的蟲子的蟲殼jian硬異常,這麼一撞居然毫發無損,搖頭晃腦的抖了抖翅膀,作勢就要發起第二波的攻勢。
“金哥,就是這種蟲子,在車馬坑裏麵的時候,我被它們咬過!”喬浩天咬緊牙大叫著,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雙膝一軟,又倒了下去。陳金雖然著急,但是心裏一片透徹,馬四海的屍體裏不知道藏了多少蟲子,在這種狹隘的地形裏麵,兩人肯定沒有半分勝算。
“不好應付,快走!”
陳金喊了一聲,用力把跪倒在地的喬浩天攙起來,橫起匕首擋在身邊,背朝著墓道深處,慢慢收步向後撤,期間視線完全不敢從馬四海的屍體上移開。隨著兩人越退越遠,手電光下的屍體也就越來越模糊,而那隻從喬浩天身體裏鑽出的蟲子卻遲遲沒有追上來。
陳金隱隱覺得不妙,就好像在經曆暴風雨前的平靜,身邊隻能聽到喬浩天的chuan息聲,一時間靜的異常。他找不出任何證據,但是右眼的眼皮不停的在跳,心也一直懸在半空中,直到這種不安的感覺累積到爆發的邊緣時,他轉身想跑,隻聽見過來時的地方發出一陣嗡鳴,竟好像直接在腦子裏麵響起的一般,兩人一瞬間便覺得視線模糊起來。
在天旋地轉中,陳金扶著牆壁勉強沒有倒下,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手電往回照去,卻發現靠在牆壁旁邊馬四海的屍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批的蟲群聚集在一起,好像一團濃密的綠色煙霧,轉眼間便鋪天蓋地的卷了過來,連手電的光線都暗了半分。
這是陳金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與死亡如此接近,他現在寸步難行,又如何逃脫的了,隻好大叫想提醒喬浩天,兩個人能跑出去一個算一個,但是話到嘴邊,又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裏吱了一聲,回頭便看見喬浩天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布滿了屍斑,身上也散發出一股濃重的屍臭味。
下一秒,兩人便徹底被蟲群淹沒,陳金眼前一黑,最後尚留一絲模糊的意識,記得自己躺倒在地上,手電筒倒在一邊,身邊到處爬著青色的蟲子,而一個人影四肢著地,扭曲著從墓牆裏麵爬了出來,仰頭吐出了一顆發著綠光的珠子。
陳金內心驚駭無比,雖然眼皮越來越沉重,依舊瞪大了眼睛看去,隻見那顆綠珠圓潤無比,漂浮在半空中,光線也越來越強烈,地上的蟲子紛紛張開翅膀,麵對著珠子鳴叫起來,趁著這股強烈的光線,陳金側著頭終於看清了那個人影的臉,居然是麵相猙獰的馬丫……
而後在墓裏發生的事情陳金本人也不知道了,醒來時他已經躺倒在百足嶺的入口,回頭看去,整條山嶺如同一條體形碩大的蜈蚣,讓人心生寒意,馬丫和喬浩天都不在身邊,懷裏揣著的那張深褐色皮質地圖,卻在提醒著他,發生的一切都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整件事情的經過到此便完全結束了,或者說萱靈所知道的實情到此為止,墓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另有隱情,可能隻有陳金,陳老七本人才知道。我和和尚兩個人最初還在開玩笑一樣,詢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例如黃皮子是不是真的這麼通人性,而後卻完全沉浸在了敘述當中,好像自己就是陳金一樣,正在經曆墓中的種種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