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海沒有說話,但是那隻不斷敲擊地麵的手卻已經停止了動作,無力的垂在地麵上,看起來與一具死屍無疑,兩人都不敢確定他是否真的已經失去意識,心裏不約而同的生出同一種想法,剛才他不停的敲擊地麵,難道就是想給他們兩個指出一條出路麼?
陳金逐漸冷靜下來,將手電光移向了馬四海與墓牆連接的部分,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從他這個角度看,馬四海好像是被水泥和石磚砌在了牆裏,相互連接的部分沒有任何縫隙和破碎,好像這麵墓牆一瞬間從流體變成固態,將他硬生生吞了進去。
喬浩天咽了口唾沫,商量道:“金哥,怎麼辦?馬老爺子究竟是生是死啊?”
陳金搖了搖頭,馬四海全身腐爛過半,換做正常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但是從他敲擊地板的動作來看,又不能以常理度之,想要探明他是生是死,還是需要走近了,查明他是否有呼吸心跳為好。
但是陳金又轉念一想,萬一馬四海敲擊地板的動作,隻是因為突然猝死之後的神經反射,他們這麼冒失的靠近豈不是會引起屍變?馬四海年輕的時候下過不少墓,身體裏本就積攢了大量陰氣,能活到這個年紀完全依靠他對風水和養生獨到的見解,相應的,他死後會更加容易屍變,也更加難以對付。
思前想去,最保險的辦法是把屍體給燒了,任他會不會屍變,變成一撮骨灰就再也沒有了威脅,但是陳金卻有種強烈的預感,馬四海變成這副模樣,肯定與這個古墓有不可分割的聯係,尤其是一路上遇到的各種難以解釋的狀況,如果能知道他的死因,說不定就能知道這座古墓的秘密。
陳金當年正是意氣風發時,進墓以來卻屢屢受挫,心裏麵早就憋著一股火,心想:“富貴險中求,一路上步步為營,依舊防不勝防,倒不如放開手腳,見招拆招,弄清楚整個墓的來曆和結構,到時再想出去,也不過是易如反掌。”
於是他對喬浩天說:“馬老爺子變成這個樣子,就算還有意識在,也變不回人了,他曾經托付過我照顧馬丫,現在既然跟丟了,就必須得弄明白這整個墓,我們才好把她找回來。”
說這番話的時候,陳金耍了一個小心思,對於探尋古墓的事情隻字不提,卻把重點集中在找馬丫回來,如此喬浩天才不會貪戀明器而做多餘的事情,而且他這種重情重義的人,也絕對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喬浩天沒想那麼多,滿口答應道:“聽你的,金哥,咱們進進出出,不知道倒過多少墓,這裏雖然邪門了點,也肯定不在話下。”
陳金點頭,將魚鱗匕首交給喬浩天,囑咐如果馬四海出現任何異變,一定要把他四肢釘死,而且千萬不能砍腦袋或者脖子,兩人身上既沒有防毒麵具,也沒有任何可以抵禦屍毒的東西,一旦揮發出來,便是無法想像的後果。
喬浩天應了一聲,帶著匕首守在一側,隨時提防著屍變,陳金則屏住呼吸,逐漸靠近了一些。這時仔細看去,馬四海不止身體腐爛,身上的衣服也破舊不堪,沾滿了灰塵,因此陳金在看第一眼的時候才沒能把他認出來,不過看衣服上的創口,不太像打鬥時留下來的,倒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
陳金低聲試探道:“老爺子,能聽到我說話麼?”
馬四海垂著腦袋,緊緊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陳金轉而把視線移到馬四海luo露在外的身體部分,想要找到他的死因,隻見他的皮膚比想象中蒼老的更加厲害,看上去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枯樹皮,在某些地方腐爛的嚴重一些,皮肉向外翻卷,露出一點白森森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