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寧遠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是否按合同責令承建商按時開工,該公司總經理與柳校長通電之後,馬上便見了分曉。那是幾天後,學校開了個臨時會議:會議後,在諸多的校領導麵前,柳校長簡捷地說,該公司不追回任何額外條件,老師宿舍按時動工,最後並叫領導們負責好相關工作。領導們驚詫且歡躍了。不是出了點小問題麼?柳校長看著他們,卻沒表現出特別的喜悅,因為他認為這原本就是小事一樁;反倒是魏秘書眉飛色舞,聲情並茂的描繪,非常體現出他的鬥智鬥勇。一個漂亮的女孩,帶著格外崇奉的表情,讓他深深感染,讓他不禁崇爾。那花娘說:
“離開財務室,我便不停地擔心,人家是大老板,會主動打電話來嗎?柳校長卻顯得胸有成竹,鎮定自如地說,放心,一定會的,除非這筆業務他真的不想要了。果然,晚上郝主任回電說他已跟那總經理打過電話後不久,他打來了。
“柳校長跟我說,他早料準那公司絕無放棄學校項目的打算,所以口氣才那麼鬆軟,隻是借機發揮一下,想多撈一些好處。縱使無功,他們也會按時動工的。有了這個前提,也便有了心理的基本保障,也就能據勢而攻,處處占著主動了,最後取得勝利。
“對著話筒,柳校長一會據理力爭,不給那經理絲毫的非分之想,一會又以理服人,給那經理頻頻吃定心丸。如此,最終,那總經理說好吧。這項目我虧本做,隻當是結交你這個朋友。以後貴校有什麼工程項目,別忘了我;還有,多向你朋友替我們宣傳宣傳。咳!我怎麼聽就怎麼覺得他不像房地產的大老板,分明是個步行街開商鋪賣衣服的。柳校長笑向我說,呸——,這次生意,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柳校長虛與委蛇,跟他瞎侃,那經理找不著北。侃到深處,那總經理拋出自己的——北京市政府要將龐大的故宮拆掉,改建住宅,一定能解決當地房價居高不下這一問題——的驚人論斷。他甚至說他已準備利用明年的兩會獻言,在市政協一次會議說,釘子戶的存在及其不斷蔓延的客觀趨勢,和越來越多的農民工懂得依法和借助政府或媒體的力量討回自己勞動所得,便得工資無法拖欠導致了建築行業生產成本的增加,進而導致房價的節節攀升。這個人真是好有意思哦!不過,更讓我大為吃驚的是,柳校長這麼能說。真讓我大開眼界了!”
散了會,其他的領導看上去都很高興,繼續哄笑,獨郝主任有些壓抑。一連幾日,那魏思彤跟自己跟得少了;尤其是她那崇奉的,生動的神情,從前是屬於他郝會錄的,適才卻屬於柳校長,更令他不安。他疑影柳校長又說了她什麼了。可自古物隨主裁,那魏秘書哪敢說甚的?郝主任有點力量,可他的胳膊終究拗不過柳校長的大腿……正當郝主任嗡頭嗡腦之時,小D急匆匆起來,籲籲地喘著氣,能用手將一部不知用什麼洗發露洗得又長又順的碎發捋得柔且卷了,還能說,任效已到學校體育館,要他去。又在旁擠眉弄眼,鬼裏鬼氣地道,鳳前凰也一同來了。郝主任頓時心頭狂跳,還一陣緊縮,如似貓抓了一般,瘙癢不知撓處;沒繼續瞅睬那小D,一溜風徑向體育館叉大步地去了。這裏是他春風得意長袖善舞的所在。
現在的縣體育培訓大隊原隸屬於市體校,是因市城與縣城兩地距離近下設的一個培訓基地。但是在省體校尚且難以創造出優秀成績的前景下,市體校則更沒理由能運營得景氣了。市體校在手頭拮據捉襟見肘的勢態下,終於將它脫離,轉交給縣體育局托管。縣體育局當初之所以願意接手這爛攤子,除了縣各大領導踴躍支持和可申請一筆大款外,更重要的原因還是想收已門下,借勢自重。因為,這裏還是可以創造些市內甚至省內的驕人業績的。否則,縣體育局原本在縣裏便無足輕重,可有可無,如今不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恐怕真難以立足縣委廟堂了。可在縣體育局的管理下不出區區數年,原本因跑了許多權貴人家的孩子而頓時變成的培訓“中隊“再度縮水,變成了小隊。因為那幾年開始,體育生不進省隊,國家隊,取其次——考個普普通通的大學也要文化成績分了。體育學校培育四肢發達確實是其專長,但說要培育頭腦發達就不能讓人信服了。想想連個大學的機會都沒有了,沒幾人會願意去的。體育局還是舍不得放棄,想拯之起死回生,最終便計劃與實力雄厚的利濟中學合辦。利濟中學方麵也有自己的考慮:學校能輕易將體育生頭腦開發至較高水平,卻千方百計也不能使其四肢發達達標,如此,還是提升不了體育生的升學率。因此也想借助縣體育培訓大隊的一套完整的教練班子,練好基本功,在每年四份的全省高水平運動員測試〔簡稱“省高測”〕中不吃大虧。另外,危難之際的縣體育培訓大隊結出的條件,著實讓利濟中學方麵很心動。兩單位不謀而同,一拍即合。如此重大的事情肯定不是心想即成,還得經過大小部門,大小領導的批準,至少也是默許。可因小小縣城有著許多的休閑館樓,卻沒一家成規模的健身中心,所在疲於應付一切,諳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的領導都不想這個培訓大隊倒閉,因這事達到了難得的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