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慕雲的出身經曆,史料沒有任何記載,隻有他和嚴華合作的兩首歌留了下來。1939年,任慕雲為影片《七重天》插曲《歌女淚》寫過一首歌詞,1940年,他的時代曲歌詞《銀花飛》也由嚴華譜曲,是周璿唱紅的一首名曲,歌詞寫得很精彩。
銀花飛,銀花飛,銀光穿透了繡羅帷。張燈賞雪紅樓裏,淺斟低酌,羊羔美酒,不等到桃花流水就鱖魚肥。誰知道哀鴻遍野,冰天雪地,無食又無衣。
銀花飛,銀花飛,銀光催放那小梅開。胭脂軟點朱唇際,人麵花容,爭妍鬥麗,更襯出紅紅白白正好春歸。誰知道流離辛苦,冰天雪地,無食又無衣。
銀花飛,銀花飛,銀光閃爍到鳳頭鞋。纖纖細步爛銀地,搏雪成球,撲雪流痕,歸來也融融一室把砂爐圍。誰知道嗷嗷待哺,冰天雪地,無食又無衣。
伊麗和《五月的風》
1942年,周璿灌錄了一首《五月的風》的唱片,詞作者伊麗,至今未見到有關她的史料,她寫的歌詞也隻有這一首,可能她是一位不願“在江湖上走動”的高人,給歌迷們留下了永遠無法解開的“謎”。
《五月的風》,通俗流暢卻又意境深邃,作者的無限滄桑之感,寄托給五月的風吹動的花兒、鳥兒和雲兒,構思精巧,詩意、內涵盡在娓娓道來的敘述中,給曲作者和唱者、聽者,留下了思考,也留下了想象的空間,是一首難得的好詞。
五月的風吹在花上,朵朵的花兒吐露芬芳,假如呀花兒確有知,懂得人海的滄桑,它該低下頭來哭斷了肝腸。
五月的風吹在樹上,枝頭的鳥兒發出歌唱,假如呀鳥兒確有知,懂得日月的消長,它該歇下歌喉羞慚地躲藏。
五月的風吹在天上,朵朵的雲兒顏色金黃,假如呀雲兒確有知,懂得人間的興亡,它該掉過頭去離開這地方。
江濤和《西湖春》
江濤1940年寫了一首《處處吻》,由陳歌辛譜曲,周璿為百代灌錄了唱片,沒有走紅。長時間裏,把時代曲都說成是“黃色歌曲”的人們,經常用這首歌作為“論證”,以證明時代曲如何之“黃”。其實,江濤隻不過是以“吻”為題,寫遍了自然界和人類,從地麵到天空,從陸地到水下,世間萬物都在“吻”的情形,雖然作為歌詞沒什麼意境和內涵,很多人也不喜歡這樣的歌詞,但也不能給它戴“黃色”的帽子。
不知是江濤對時代曲的理解有偏差,還是他有意要“闖禁區”,他還有兩首歌詞也有用詞不雅的問題,這些歌當年都沒有流行起來,今天也沒必要去分析它了。
江濤1943年寫了一首《西湖春》,證明了他文學上的修養和寫歌詞的功力。
西湖春
春風吹,春燕歸,桃杏多嬌媚。儂把舵來郎搖槳,劃破西湖水。春意濃,春心暖,無力柳葉垂,眼兒相望心相印,儂為郎陶醉。春意濃,春心暖,無力柳葉垂,眼兒相望心相印,儂為郎陶醉。
春風吹,春燕歸,遠山多青翠。湖上鴛鴦花間蝶,雙棲又雙飛。情切切,意綿綿,無言癡相對,但聞遠處歌聲傳,春日最陶醉。情切切,意綿綿,無言癡相對,但聞遠處歌聲傳,春日最陶醉。
洪菲的《憶良人》
洪菲,1938年用中國民謠填詞寫了一首《白蓮花》,這是他的第一首歌詞,由“百代”灌錄唱片,龔秋霞演唱。1939年他自己寫詞譜曲推出的《四季問答》,也由“百代”錄了唱片,由嚴華、龔秋霞對唱,兩位紅歌星演唱他的歌,使這首歌有一定影響。1940年他開始和李厚襄合作,先後為周璿寫了四首歌詞,最走紅的是他為周璿寫的第一首歌詞—《憶良人》,經李厚襄譜曲後成為周璿紅極一時的名曲,這是洪菲最成功的詞作。
憶良人
春風吹,桃花朵朵紅,池邊的細柳垂水中。移步向窗前抬頭望,銀色的淒涼已無蹤。我的良人在長征的途上,我的良人是開路的先鋒。願春風傳送我的心意,願春風助他永樂無窮!
洪菲的身世、經曆沒有史料記載,“洪菲”也許是別人的筆名。1946年以後再沒見到洪菲的名字。
漫影、徐淑岑和梅君
漫影,40年代上半葉開始寫歌詞,一直寫到1949年。她的詞寫的很美,很有文學色彩。她的歌詞雖然隻有十幾首,但當時的紅歌星周璿、吳鶯音、張帆都灌錄過由她寫詞的唱片。早期的紅歌星王人美1946年從大後方回到上海,也灌錄了一首由漫影寫詞的唱片—《洞庭月》。王人美是湖南人,很小就離開家鄉,在上海成名風光一時後,1938年為躲避日本侵略者的迫害,輾轉到了重慶。後來回到上海時,她和金焰的婚姻已破裂。這首詞雖沒有直接講述王人美的故事,卻表達了王人美的心境。
洞庭月
碧海月圓,波光瀅瀅,憑欄遠眺,湘水如鏡。洞庭月夜,分外淒清,孤舟飄泊傷客心。歎十年流亡,此恨何時休。期望付流水,流水長悠悠。明月鄉愁,黯然傷情,飄泊無依淚沾襟。
徐淑岑,1943年左右開始有詞作問世,一直寫到40年代末,龔秋霞、黃飛然、周璿、姚莉、吳鶯音、張帆、白虹都灌錄過淑岑寫詞的唱片。周璿的《秋風》、姚莉的《西江夜》、《重重相思債》、吳鶯音的《恨不鍾情在當年》、白虹的《失去的周末》、張帆的《歡樂今宵》,都流行一時。下麵這首《秋風》,可以看出淑岑詞作的風格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