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跰躚思蜀(一)(2 / 2)

其餘的押運糧草的官兵時不時地聽到了一些山石滾落至下的劇烈聲響,絕大多數的人還是頭一次遇到過這險要的地勢,嚇得腿腳發麻酥軟,直打抖擻,寸步難行。

卻隻有寥寥幾人可以經受得起生死考驗,麵臨著險惡的高嶺依舊從容不迫地推著押糧車邁足前進。

“大夥兒別怕!即便前方有重山複嶺之險勢,路遙漫漫之長籲,隻要有本官在,本官定會護大家周全的,堅信我等眾人也定能到達勝利的彼岸,看到希望的光輝!”站在土丘堆上的南宮俊弼鼓動大家不要被恐懼衝昏了頭腦,一定要學會迎難而上,抱著不死的決心衝破其枷鎖。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方的押糧兵開始變得更加地緊張了,不說還好,他們的內心隻有心生懼怕,沒有去送死的動機,但隻要一說出來這就是鐵令啊!抱著有信心的話,讓這些人去做無把握的事,豈不是明擺著讓他們個個去送死嗎?

話音即落,他們沉寂得哀莫大於心死。

晨旭熠暉,光斕熏熏,淩雲悠然,空穹上飛了幾排成群結隊的白鷺正趕往著不遠處的溪穀,覓食而歸。

他們絕望著昂起了頭仰望天際,控訴自己無能的作為,如果擁有暉空之上的一群白鷺那般來無影去無蹤,跨越千山萬壑之能的話,諸之加於吾身又怎能不會化險為夷,迎刃而解?可是……一切皆為虛妄,徒勞無謀罷了,不由得引人百感交集,泣涕難捺。

“南宮大人,我……我們很難過得去了,如此高的崇山峻嶺,一看都感到害怕不已!況且崖壁所連接的鐵索橋也……也斷裂殘損不堪,我們走上去一不慎踩滑了,就……必會摔得粉身碎骨,屍骨無存……”一位年齡僅有十七歲的嚇得魂不守舍,麵部僵癱的押糧青年,迎麵朝著站在土丘之上的南宮俊弼溢於言表的訴情道。

“無妨,是個人都會害怕的。但如果我們不敢向前邁出一步,就隻能永遠深陷於當下的泥潭之中無法自拔,你們眾人可願意?”他走向前來,望著這名押運青年兵,將自己寬厚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做出了安慰之舉並鼓勵的說道。

“我……我們願意!”其他的押運兵同聲支吾道。

東風徐來,灑散到冥冥寂寥的高嶺巒峰中,撲麵涼颼;遠邊的柳樹青梢漸漸垂下,周際旁的刃草即便是遭受到穀風連續空鳴拍打,也毅然挺拔於天霄中;天穹雲霧如滔滔的江水碧波澎湃,層層濤湧如遊人那般放蕩不羈,逍遙自在;除了柳樹以外,就再也找不出有一棵與其獨具一格的樹種。

褪去了柳皮的垂柳是那麼的柔軟細滑,是那麼的肉質青嫩,就如同未穿裳衫,光著皙白剔透的身子,熌灼於世人眼中。

南宮俊弼一邊勘察著高嶺陡峻的地勢,一邊在尋找前方是否有其他出口的路徑。然而,他沒有意料到的事情卻發生了,身後的高嶺上突兀之間爆發了一場泥石流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