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村村裏開始大量用殺草劑的這段時間裏,趙長青和趙大黑已不止一次因為向村人們推銷殺草劑而互相拆台鬧仗打架了,但一直沒有像今天這麼大打出手過,前幾次都是剛剛拉扯幾下就被村民們分開了,而今天兩個真是冤家路窄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才下狠手的,其實在最近幾天趙家兄弟已經向趙大黑讓了很多步了,他們為了不和趙大黑發生衝突,把他們之前經營的那種牌子的殺草劑讓鎮裏出麵把沒有賣出去的全轉讓給趙大黑了,因為他們覺得再做那個藥已經沒有任何利了,隻有趙大黑那種二貨在沒有利的情況下才會做,現在他們已從另一個渠道找到一款殺草效果不錯的產品了,新產品的出廠價隻有5毛,即5毛錢一瓶的批發價,日,我們的出廠價是五毛,你的出廠價是八毛,看看到底誰能把產品的價格放到最低,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誰知在價格都是賣八毛的情況下,趙大黑又與他們比起產品殺草效果來了,你媽的趙大黑你這是成心和我們兄弟倆過不去,所以呢,趙長青實在是氣不過了就和趙大黑打起來了,實際上了,趙大黑也不傻,他也知道自已進貨價是八毛再賣八毛的話,他就指定是虧了,因為先不說產品本身的價格了,就從人力財力工力就早賠了,明知自已是賠了,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難道趙大黑是人們所說的傻B嗎?其實趙大黑一點也不傻,他的帳是這麼地算的,農藥我雖不掙錢,但我的噴霧機可是掙錢的,說實話,趙大黑用這招還真管用,這段時間大家都聽說他家的農藥便宜,所以許多人就都選擇買他家的了,順便也買了他家不少的噴霧機。
韓宇軒回到家裏的時侯,二叔早已睡醒了,家裏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李富山李醫生,還有黨二毛夫妻倆,還有李嬸,劉嬸,李**,趙人全老漢和朱三愣劉三娃等等人,人數不下十五六個,二叔正和他們坐在炕沿邊抽煙,韓宇軒一回家就和大家說了他在放學回來的路上看見趙長青和趙大黑打架的事,趙人全老漢聽了後說:“長青那小子最不是個東西了,明明那個殺草劑的出廠價是八毛錢,他和他哥愣是賣給村裏人要了我們二塊四,翻了三倍心真黑,他那種人就得讓趙大黑那種人治他了,”李富山李醫生說:“趙大黑也不是個東西,你們別讓他的外表把大家騙了,他把農藥故意放到出廠價也沒有安什麼好心腸,他那是在掛羊頭賣狗肉,他在賣他的噴霧機,那個噴霧機的利更大。”有不知道其中秘密的聽李富山這麼一說,都哦了一聲說,原來如此呀,怪不得了。等大家都不討論這件事了,韓富成對侄兒說:“宇軒,你去把趙長厚叫到咱們家裏來,二叔找他和大夥商量點事。”韓宇軒說,行,我這就去,韓宇軒去了趙長厚家,見趙長厚不在家就對趙長厚的女人夏連枝說:“嬸子,我長厚叔呢?去那裏去了,”夏連枝說:“去官子村處理長青和趙大黑那個二球貨的打架問題去了,剛走,你有事明天來找他吧,今晚估計他不會回來了,趙大黑那個二球貨把你長青叔給打壞了,你長厚叔今晚得送你長青叔進醫院了。”
韓宇軒回家和二叔說了這個事,二叔說,他不在算球了,沒了他地球照樣轉,二叔見該叫的人除了趙長厚都來了,就對大家說:“在這段時間裏了,我在裏麵對於家裏的這些事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幸虧有村村裏的你們幫忙,家裏的事才能辦得周全,要不然,等我回來了,一切還是個爛灘狀,我在這裏代表我哥嫂和我的全家謝謝各位了。”
“富成,你這樣說就太見外了,都是一村一院的,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對呀,鄉裏鄉親的誰還用不著個誰?幫忙是應該的。”
“是啊,人生誰能保全自已家裏沒有個三長兩短的,唉,命呀!”
…………
等眾人議論了一會兒,二叔又接著說:“我現在之所以叫大家過來就是想給我哥補辦喪事了,我哥他人也不在了,害死他的凶手也沒有抓住,有些事我們現在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因為一切都已成了事實,而有些事,隻要我們願意去做還是為時不晚的,我哥他走的太委屈,人是冤死的先就不說了,就是連個像樣的喪事也沒有辦,這讓做兄弟的我難受呀。”二叔說到這裏哭了抹起了眼淚。大家七嘴八舌地說,是啊,可不是嘛,要是當時你在家的話,一定會把喪事辦得風風光光的,問題是你不在嘛,還有當時不是鬧雞瘟鬧得慌嘛,要不然,我們也能幫富貴把喪事辦好呀,黨二毛紅著臉對二叔說:“富成,這件事,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做的太草率了,”二叔雙手拉著黨二毛的手說:“二毛哥,你做的沒有錯,恐怕做錯事的人不是你吧。”
羅家營村裏的大多數人認為韓宇軒的二叔從鎮看守所裏出來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要再找人打一架的,關於這個被打的對象,不是趙長厚就是黨二毛,或是鎮裏的馬鎮長,這種預測不光是村裏人,就連吳美美和韓宇軒也是這樣認為的,吳美美在男人還沒有出來之前就安頓侄兒韓宇軒說,宇軒,家裏的許多事情了都早已過去了,有一天你二叔出來了,再和人家打打鬧鬧對我們家來說也是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再打鬧,你爹都活不過來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二叔他身上隻怕會惹出比現在這個麻煩還要更大的麻煩,這個事,我們要提前做好心裏準備呀,我不希望家裏人再出事了,我隻希望等你二叔出來後,把你媽媽的病看好,咱們一家人能把日子過的平平安安的,二嬸說的話你懂不,”韓宇軒點頭說懂。現在韓宇軒和吳美美見韓富成一出來沒有鬧得心事,而是先要給哥哥補辦喪事,這讓兩個人都很欣慰,不過對於找凶手的事,韓宇軒和他二叔韓富成的心勁是一樣的,都覺得這個凶手一定要找到,古語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前段時間裏韓宇軒沒有心勁了,現在看到二叔回來了,他的心勁就又上來了。
最後,韓宇軒和他二叔給他父親補辦喪事的事其實滿打滿算隻用了四天的時間,第一天,也就是韓富成從鎮裏回到家裏的第二天早上,他二叔叫他和天寶給村裏的每家每戶都下請帖,其時旗盤鎮裏的村村裏一直就有一種風俗,這個風俗是如果一個村裏的人死了,基本上與是死者是同一個村的人們每家每戶都要上門參加喪禮的,除非那一家與死者或死者的家人有很深的仇恨,除此之外就是有點小仇小恨一般也都是會去參加的,因為人都死了,還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節了。韓富成安頓好侄兒後又騎著摩托車去鎮裏和鎮下的三十八個村裏轉了轉,向他哥及他的朋友們通知了給他哥補辦喪事的事,等他差不多全通知完回到村裏時,已時下午五點多鍾了,天都快黑了,此時韓宇軒請的村裏人也放下手頭的農活到韓宇軒們家裏來了,韓富成選用的代東先生還是李富山李醫生,李富山也是啟用前段時間韓宇軒父親剛死準備做喪事時他選出來的那些管雜七雜八事的人當主管,韓宇軒在三個月前借村裏人的桌椅板凳等一切用具還沒有歸還,現在正好省得去借了,李富山先讓大夥在院子裏搭兩頂裏麵可以放30多張桌子的大帳篷,然後又讓大家清洗家具,等把這些做完了,第一天的時間也就差不多用完了。
第二天,主要是李富山安排人去鎮裏買肉買菜待買回來後再把能加工做熟的全做熟,和韓富成為他哥哥去鎮裏買紙折和請吹鼓手的事,當這兩件事做完後,第二天也就過完了。
第三天是發喪的正日子,在早上的時侯,從鎮裏一起來了兩個鼓匠班子,韓富成本來是要訂鎮上的瞎眼二後生的班子,結果去訂時二後生不在班裏出去辦事去了,他的徒弟們不敢應承就讓韓富成先訂了尖聾子仝娃娃的班子,想不到現在兩個班子一起來了,李富山對韓富成說,富成,你看這事做的,要不就退掉一個班算了,韓富成想了想,無論退那一個班也會得罪人,再者這些藝人在外麵整天東奔西走的消息靈,說不定哥哥這個案子這些人也許會幫上點忙,經過再三考慮他最後決定讓兩個班都留下來,反正哥哥這一生就這一次,白事的場麵做的大點兒,也讓哥哥走的風光一點,李富山說,兩個班都留下來是熱鬧,但要是來奔喪的人中沒有上大禮的人的話,這兩班鼓匠輪著吹掙錢就有點太容易了,韓富成說,不能讓輪著吹誰讓他們輪著吹了,他們要掙這個錢就要對著吹,要拿出真本事來,要來場擂台賽.
村裏的人們聽說韓富成給他哥請了兩班子鼓匠吃了一驚,因為羅家營村至從土改後不管村村裏有錢的還是沒有錢的家裏的人死了都是隻訂一班子鼓匠,從來沒有見人訂過兩班子的,訂了兩班子的鼓匠的排場是有多大?沒有人知道大家還沒有見過呢都在拭目以待,這本來已讓村裏人吃驚不小了,但最讓人吃驚的富成要讓鎮上最有名的兩個鼓匠班子來場擂台賽一比高低,這事就有點懸了,如果不比大家都半斤八兩旗鼓相當,要是一比,分出來個高低就不好了,名氣不好的,不僅丟人現眼而且日後的生意也會大打折扣,說不定兩個班子一比完馬上就打起來了。唉,這個富成呀,恐怕又要惹出閑事來了,對於這個事,村裏的趙人全老漢就不這麼認為,他認為富成是為全鎮的人們做了一件好事,如果真能把鎮裏二後生和仝娃娃的鼓匠班子比出個第一第二來,那以後大家請他們時,不就心總有數了嗎?關於村裏的人們對兩班鼓匠比賽結果的種種猜想和議論傳到二後生和仝娃娃兩個班主耳朵裏時,兩個又聾又瞎的家夥隻是互相淡淡地笑了笑。趙長全老漢看到後說,你們現在笑吧,等比完了就去打吧,兩個愣貨,都是兩個裝B貨。
幾乎整個早上全羅家村的人都在關心著兩班子鼓匠比賽的事,當然最關心的人是肯定是李富山了,因為鼓匠如何為死人送喪和客人們上禮和坐酒席都有關,如果客人們中沒有上大禮的,那他就一邊安排大家坐流水席,一邊讓兩班子鼓匠在院子裏比拚一下,如果客人們中有送大禮的,那這個禮是要鼓匠們從大街上迎回來才行的,如果送大禮的客人是單數怎麼用鼓匠,如果是雙數了,那就不存在競爭了,一家迎一半就行了,但客人們中到底有沒有送大禮的,具體有幾家,這個他還搞不清,一切都要看劉金龍老漢的禮帳才行,所以他幾乎整個上午都在看院子正在記禮帳的劉金的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