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鋤草事件(3 / 3)

韓宇軒記得第二天的上午時,他們去給官子村的王龍平王村長們家的土豆地裏撥草了,王龍平王村長見有的孩子太小撥草時,不僅沒有把草撥起來還閃了自已一個屁股墩兒,於是他就講起了撥草的要領了,說撥草要像武術裏麵蹲馬步一樣下盤要穩,然後王村長就讓大家學著他的姿勢去撥草,等大家不學著他的怪樣子蹲下身子後,並用手抓住一顆草時,王村長就說,我喊一二三四,你們在我喊到四的時侯全給我把草撥起來,結果是王村長把一二三全喊完了,卻一直不喊四,同學們一直等呀等呀,就是不見王村長喊四,然後有許多同學就開始摔倒了,後來王村長就一邊抓打自已的身體一邊脫開了衣服,他們村的劉誌強說:“壞了,這下壞了,剛才王村長一定是在練什麼武功秘籍了,剛才是在打通任督二脈,可現在呢,估計是沒有打通任督二脈給走火入魔了,”王村長呲牙咧嘴地說:“屁,什麼武功秘籍,我身上鑽進田鼠來了,快讓你們王老師不要過來,你們女娃娃們也轉過臉去,我要脫褲了啊,啊,現在又是跑到我背上了,啊,你們快幫我抓田鼠呀,我怕它咬我呀。於是幾個大男生就跑到王村上身邊手忙腳亂地抓田鼠,但田鼠動作太快,王村長又亂動,大家根本無法下手,後來不知誰說了一句。田鼠怕水,王村長快跳往河裏麵跳,王村長聽了這個建議後向地南邊的大河裏奔去,韓宇軒他們一群孩子們歡呼著追著,王村長跳到水裏後,很快就把田鼠抓住了,王村長把田鼠抓住後,跳出河水一把把田鼠摔在一塊石頭上,田鼠的腦漿流出來,王村長還不解恨,又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把田鼠的身體砸成了一灘肉泥,最後王村長又對著那灘肉泥罵道:“我日你奶奶了個胸,再讓你往我褲襠裏鑽,”其時王老師正在河灘裏看官子村王二麻子老漢剛下下的一頭小牛,他見學生們又跑又叫,以為出什麼事了,跑過來一看一問就樂了,對王村說,王村長,學生們給你地裏的草撥完了沒有,王村長沒有好氣地說,撥什麼撥,我家有殺草劑了,還用你們來撥,我這是看見孩子們可愛沒事陪你們玩了,結果我讓你們看了笑話了,讓你們玩了,別看了,看什麼看,都回去吧。

第三天,按照老師們的安排,韓宇軒他們本應該是給趙長厚趙鄉長們家撥草了,可是趙長厚的女人夏連枝說,長厚說了,我們家的地你們學生娃娃們不用來撥了,難得你們學校的老師有這個心了,我們家的地都用上殺草劑了,你們要撥就給黨二毛或是我弟弟長青他們家撥吧,王老師帶著學了生們找了黨二毛,黨二毛說不用撥了,我們家的地也全灑上殺草劑了,要是非撥不可的話,你們就去給趙長青們家撥吧,然後王老師就帶著大家去了趙長青家,趙長青不在家又去鎮上拉殺草劑去了,趙長青的女人正在街門外磕瓜仔,聽說學生們要給他們家的地裏撥草,開心得受不了,她對王老師說,看來這當官就是好呀,怪不得人們都想當官了,要是在以前誰會關心我家地裏的草多不多呀,你看看現在,就連你們學校的小學生娃娃都懂得給村幹部地裏的莊稼撥草了呀,王老師聽著趙長青女人說的話,心裏特別地不舒服,但又不好拉理臉來,就說:“嬸呀,這讓小學生去村幹部地裏撥草,這是鎮裏教育局的意思,是為了培養學生們熱愛集體勞動才搞的,其實呢,這些孩子呢,去地哇能幹得了什麼?就是會地裏禍害莊稼去了,他們那裏能撥了草呀,我恐怕他們有些人連什麼是莊稼什麼是草也搞不清楚呀,趙長青女人開心地說:“其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心就好了,你們為什麼不問問其他人家地裏的草撥了沒有,卻偏偏來問我們,這說明你們心裏我們家長青哩,這樣吧既然你們的撥草活動是教育局下的令,那我就配合你們完成吧,我家河邊有一塊毛豆地,兩畝多全是我一個人手工撥的,現在留下一點了,實在不想撥了,本想著讓長青回來灑點殺草劑算了,你們趕的巧,就讓我家的毛豆地當孩子們的玩耍地吧。”趙長青的女人拿著一把鐮刀,把學生們領到毛豆地,毛豆地裏的草果然不多,三十多個小學生,連十分鍾也沒有用就把炕大的一片兒地裏的長的很高的草給清除了,趙長青女人看著孩子們撥完草的那一片兒地,撥得幹幹淨淨的,心想要是讓我撥非得撥兩天,而現在這些孩子們手真快,十分八分就撥完了,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呀,早知道這樣我自已就不撥了留給這些娃娃們算了,唉,今年算是完了,其他地都打上殺草劑了,要是明年再有這機會,一定讓這些孩子們多費費力,王老師讓韓宇軒們把從地裏撥出的草抱到爛河灘裏,然後正要和他們說為期三天的撥草活動已經結束了,大家各回各村各回家放學了明天記得正式上課等話題時,趙長青女人用鐮刀頭指著爛河灘的一處荒地說,王老師我那裏有一片藥材地裏麵草也很多,那地裏的藥材因為要做藥所以不敢打殺草劑,再者就是用殺草劑也不知該用什麼型號的殺草劑了,我看孩子們撥草玩的撥開心,就讓他們再幫我撥撥好不好呀,”王老師本想拒絕,但又不好意,可當她把韓宇軒他們帶到那塊地裏她就後悔了,那裏的草是常年生的,根須都長了好幾年了,學生們怎麼撥也撥不動,趙長青的女人也發現那裏的草根本撥不起來,應該用鋤,要是用鋤的話,一是小學生們不會用鋤,二是自已又沒有帶一隻鋤來,後來她看到地頭邊的小楊樹時,忽然就想出一個好辦法來,這個辦法一想出來首先把自已給逗的笑的肚子疼了一頓,她用鐮刀在楊樹上砍下一根比大人大母指粗一點的枝條來,然後她用鐮刀把樹枝的粗頭斜削出一個扁箭頭的型狀來,對韓宇軒說:“宇軒,來,看看嬸子新發明的這個除草的工具好用不好用,”韓宇軒看不了半天看不懂,然後趙長青女人開心地笑著說:“怎麼不會用呀,來,嬸子教你,嬸子發明的這個工具叫戳,你拿著它對準草根一戳,草根不就是被戳斷了嗎,由於韓宇軒急試這個工具呢,抓住一支黃芪頭,又在它的根部戳了一下,那黃芪就被戳斷了,同學們見好玩,爭搶著都要試試,韓宇軒把那個叫戳的樹枝讓給其它同學,然後對趙長青的女人說,嬸子你能不能再多發明一些,最好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支戳,然後大家在你地裏戳上一下午,估計你家地裏的草就被差不多全戳死了,趙長青老婆哈哈地大笑著,我也正是這個意思,當有二十來個同學手中都有了戳後,韓宇軒驚奇地發現被大家用那種類似於一指禪功戳斷的所謂的草,竟全是藥材黃芪,韓宇軒本想向大家說出來,但看見王老師也在開心地玩一指禪功就沒有說出來,後來他們就在黃芪地裏整整地練了四個小時的一指禪功,戳斷的藥材黃芪苗苗不計其數,至到太陽快落山時,大家還意猶未盡。

後來韓宇軒一直想知道,當趙長青老婆知道那天他們在她的地裏戳斷的不是草根而是黃芪苗苗時,趙長青的老婆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站在大街上罵他們,可是他一直等了十來天,都不見趙長青女人對他有任何不滿,於是他十分失望,有好幾次放學回來特想專門告訴趙長青女人這件事,然後去欣賞一下她生氣的樣子,但是他有點心虛好幾次碰到趙長青女人了在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又給忍住了,後來韓宇軒斷定,趙長青女人要不是眼睛瞎了,要不就是根本不認識是什麼藥材黃芪,但韓宇軒的這個推斷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有點大錯特錯的境界,在大概練完一指禪功十二三天的時侯,一天傍晚放學回來,她看見井跟前圍著許多人在看趙長青女人和村裏堂堂女人吵架,他才徹底弄明白為什麼趙長青老婆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原來趙長青女人帶他們練一指禪功的那塊黃芪地不是趙長青們家的而是堂堂們家的。

趙長厚在五一那天從鎮裏拉回殺草劑回到羅家營村裏,在傍晚人們吃過晚飯後,又招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在井跟前的大樹下開了一次殺草劑推廣會,在會上他依舊嘻嘻哈哈地接過一個不知誰遞給他的一個玉米棒子當話筒,然後用抑揚頓挫的聲調,向村民們闡述了中華上下五千年有關殺草劑的史料,又胡編亂造了一係列的其他地區用殺草鋤草成功的案例,最後又借大樹跟底電燈泡的亮度,用隨身攜帶的殺草劑在十分鍾之內親手殺死不知誰家的女人給他端出來的一盆月季花後,村裏人們的眼睛珠子一下子就盯住他手裏拿著的殺草劑瓶瓶上,然後大家的目光就隨著手裏的瓶子移動而移動,到後來不管他說什麼,村民們都信,並且當下每家每戶一瓶殺草劑按二塊四的價錢向他預定了十瓶左右,說在第二天天亮了後要不就用錢買要不就用糧食換。當天夜裏會議結束了人們睡下後,整個羅家營村的農民們都做了個奇怪的夢,那些預定到殺草劑的人家,老婆漢子做的夢是,他們夢見了自已的地裏用了殺草劑後,地裏竟連一根草也看不到,是純一色的作物苗,那些由於殺草劑拉回村裏量少而沒有預定到的人家夜裏夢見得是,他們全家人站在自已的地邊,發現自已的地裏全長的是草,竟沒有一顆莊稼苗,而他們隔壁的地裏情況正好與他們家的相反。趙長厚和趙長青兄弟倆的家人做的夢是,他們全家人在數錢,數呀數呀一直數到天亮都沒有數完,黨二毛夫妻倆也做夢了,但他們兩人做夢的情況有些特殊,兩個人的夢竟完全不同於村裏的其他人家的夢,村裏其他人家的夢一家人都是相同的,而黨二毛夫妻倆人的夢卻有點異常,黨二毛夢見他幫別人數了一夜的錢,而他女人耿翠仙卻夢見自已給自已數了一夜的錢,韓宇軒也做夢了,他做的是惡夢,他夢到父親滿臉是血用手指著一個地方,然後他目光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小轎車裏坐著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從車裏下來了,咧著嘴向他笑,韓宇軒看清了,衝他笑的那人是趙長厚,然後趙長厚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對他說,韓富成你往那跑,韓宇軒嚇醒來了,他醒來後,發現母親在院子裏哭,他爬起來穿上衣服去院子裏把母親拉回家裏,然後再躺下腦子裏全是那個夢,在快天明的時侯,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並且又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已像母親一樣瘋了,嘴裏不停在說著,黑汽車,四個人,其中一個叫趙長厚。

第二天一大早,村裏的人們就早早地來到了趙長厚的院子裏,或用糧食或用錢購買了趙長厚從鎮上回來的殺草劑,至於價格方麵趙長厚統一按二塊四買三送二的辦法處理了,即人們用七塊二買五瓶,吳美美也要買,被侄兒韓宇軒攔住了,韓宇軒說他昨天在官子村見過圩子村趙大黑賣的的殺草劑,是和今天人們從趙長厚家裏買回來的一樣的,別人不知這個事也就不說了,咱們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吃這號明虧,我上午不上學,要不我上午就去圩子村走趟,去趙大黑家裏買幾瓶回來,吳美美說,其實我們也不在乎那兩個錢,但你有這個心思,我就聽你的,反正地裏都成那樣了,也不急於這一兩天,先看看村裏的情況再說。

由於趙長厚把預計每家十瓶的殺草劑銷量以每家五瓶的數量出售了,所以村裏的人除了不想買的基本上每家每戶都買上了殺草劑,這讓早上以為要搶購的人們緊張心狀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隨後又轉化成了搶水矛盾,趙長厚讓弟弟站在井台旁牆上的黑板前給大家講殺草劑的使用方法,用量和什麼地需要用什麼樣的藥,和一瓶要兌多少水,及灑多少地等內容,讓黨二毛負責親手教大家操作,而他一大早就早早地騎著摩托車去其他村裏查看農藥銷售情況和村民們使用情況去了。

黨二毛把一台綠色的四四方方的鐵盒子裏裝了少量的兌水的農藥,像學生們背書包一樣背到背上,然後領著大家走到村邊的一塊土豆地前,左手壓一個叫壓杆的東西,右手拿著一個像煙袋鍋的東西,這時人們就看見那煙袋鍋上噴出了雨霧,那雨霧能探到人身體兩米開外的地方,當下許多人感歎說這是個好寶貝,在些那裏能買到了,多少錢一個,也有的人遲疑了一會兒問,是不是每家每戶都要像買殺草劑一樣每家都要再買一個噴霧機才行了,也有的人馬上去看黨二毛噴過農藥的地方,看莊稼和雜草苗有什麼反映,至於村民問黨二毛噴霧機的事,黨二毛一問三不知,我說他隻負責教,其它的什麼也不清楚,要問就去問趙長青吧,於是許多人就跑去問趙長青了,大家去了問了趙長青,也把趙長青問的一頭霧水,趙長青馬上去哥哥家給其他村的村長打電話要求對方見到哥哥向他轉告這個急需處理的事件,電話打到圩子村裏時,圩子村的趙長黑大笑著說,笨呀,藥嘛,兌上水灑到地裏就行了,有沒有噴霧機都一球樣,隻要能把藥潑出去就行了,沒有噴霧機你就讓村民們提上尿桶,把藥兌到尿桶裏然後用掃帚疙瘩沾著甩到地裏就行了,趙長青不解地問,為什麼要用尿桶呀,其他的比如洗臉盆之類的不行呀,趙大黑說,看來你們村存在的問題太多,我一會兒得去指導你們一下,那個藥有毒,如果你不怕毒的話把醫弄到鍋裏也沒有人管你,趙長青從趙大黑那裏求得真經後,馬上讓全村的人都把尿桶找出來,有些人問他為什麼不用幹淨點的東西非要用尿桶時,他以一個智者的身份學著趙大黑的口氣罵了那人,那人雖被罵了,但都誇趙長青罵的好,要不然也許自已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了的。

在黨二毛給村邊土豆地噴過農藥大約過了半小時時,那些圍觀的人們驚奇地發現,土豆苗還是老樣子,而那些草的頭開始彎了焉了,趙人全老漢高興的像個孩子似的,拍著手驚呼道,軟了,軟了,草軟了,灑過藥的草軟了,再也不硬了,給莊稼把頭低下去了,這下莊稼有救了,許多沒有看到這一現象的人聽了喜訊也忙跑過去看,可不是嘛,草真的是軟了。趙人全老漢衝著趙長青說,來,長青侄子給我來十瓶藥,你們的那個噴霧機我也要。趙長青說,要機器現在沒有,要藥你去我哥家裏拿去吧,我嫂子在,還有你老人家說話慢點兒,不要總是那麼一驚一咋好不好,有什麼大驚小怪了,什麼軟了,我看是你那裏軟了吧,是死了好不好,我哥早就和你說過你不信,你現在終於信了吧,”趙人全老漢頻頻地點著頭,我信,我信。

經過一早上的折騰,所有的工作基本上全部展開了,羅家營村全村的男女老少們,都把他們家平時羞於見人的尿桶尿盆尿罐罐拿出來放在井台下的大樹底下,井上的轆轆吱吱呀呀地叫個不停,全村的男女老少就圍著那些裝尿的東西忙乎,絞水,配藥,兌水,提著出村去地裏,韓宇軒看著那些放尿的東西,有方的,有圓的,有鼓的,有扁的,有鐵的,我銅的,也有陶瓷的,有紅的,有綠的,有黃的,有黑的……他看著看著有些迷茫了,也不知道該不該把他家的那隻紅的提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