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彩在王家村住了下來。
過完年後,王冬兒直接和二富又回了工地。到了周末來看夏彩,王冬兒偶爾去趟他自個兒家,結果都被自己媽給打攆出門。
農曆五月初五,傳統的端午節。
才不到正午,坐在屋簷下,濕熱的空氣就熏得人周身是汗。白嬸一邊將手裏的床單使勁兒擰幹,一邊艱難地站起身。
六月底了,大棚裏好歹又到了另一季收菜的時節。
張鎮一大早去了大棚回來,正在雜物棚裏綁扁擔,看見白嬸這樣,皺眉道:
“現成有洗衣機,您怎麼就不聽勸呢?”
白嬸笑笑,
“就是張薄單子,專門過趟洗衣機,又費機器又費電!”
張鎮哼了聲,
“您心疼洗衣機就不心疼自個兒?這天又熱又潮,您不有風濕嗎?玉籬也說了,讓您少動!”
這麼一說,張鎮看看白嬸弓著的腰,起身過去從她手裏接過東西晾在院子裏的繩子上。
“小夏現成一個大閑人!有什麼事招呼她就行!”
白嬸笑嗬嗬地,
“她沒閑著,昨兒晚上還幫我包粽子不是!一大早,說是王冬兒在工地吃不上粽子,給他和二富送去了!”
張鎮咂嘴,
“我以為她還在床上躺著呢!你說他倆人咋就打去打來,還打不散?”
兩人都笑起來。
白嬸問:
“定好下月初來拿菜了?”
張鎮點頭,
“一大早跟謝他兩口對了時間,趕巧學校放暑假,雙平和靜靜一回來,也多了兩個幫手不是?”
嘿嘿地笑。
白嬸一臉歉疚,
“瞧著你們忙裏忙外,我幫不上忙,鳳羽也躺著,可真是叫人怎麼說才好?......”
張鎮“瞎”了一聲,
“說去說來還當我是外人唄!我可是說好,當初是鳳羽和玉籬喊我過來養老,以後我就賴著不走了!”
白嬸看看張鎮,兩眼盯著太陽隨著微風輕輕飄蕩的棉布床單不說話。
天氣一熱,王鳳羽背上就開始發紅起斑點。白嬸起先隻悄悄地幫他擦背擦勤些,後來越來越嚴重,不僅擦身上,衣服也淨撿透氣輕薄的穿。誰知道還是不行!最後還是玉籬發覺,問了羅馮軍,又是上粉又是換床墊,才消停了些。
張鎮也看向太陽底下,
“......鳳羽現在用的竹席還是玉籬爸編的。甭管她媽是怎麼個態度,玉籬爸和玉籬都衛護這裏,也算不錯了。您就放寬心!至於我,能熱熱鬧鬧,比什麼都強,您真犯不著尋思那些有沒有的。”
白嬸一笑,回過神來,
“鳳羽和玉籬結婚已經一年多了。沒人的時候,我就自個兒看著他這個樣子,有時候我想,倒不如幹幹淨淨去了,反而少遭罪。”
張鎮不語。重新又鑽進棚子底下擺弄挑子。
“說您不信!我覺得鳳羽遲早好,您別總是往壞處想!”
白嬸看眼張鎮,神色一轉,
“您說得是!眼看著玉籬越來越能幹,大棚您也打理得這麼好,我還有什麼可愁的?”
白嬸精神一振,
“包了不少粽子,我幹脆給玉籬媽他們送些去?”
又說:
“那新房子,差不多快建好了,我還沒去看過!”
張鎮想想,看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