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死死抓住鄧四喜不放手,渾身微微顫抖。
周圍的人都還沒平靜下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嚇死人!這麼深的水,撈半天再不出來,還能活嗎!”
又有人小聲說:
“明明兩個人走在一起,也不見喊一聲......”
聽到這些,玉籬朝兩人看去。鄧四喜正低頭和楊仙說什麼,好似在輕聲勸解,臉色卻很不好看。玉籬心裏不由疑惑。剛才也沒發現兩人有什麼不妥,真沒想到會有這種心驚的事。
再看身邊的鄧月虹,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雙眉緊擰,剛才一派風輕雲淡陡然消失不見。
周圍鬧哄哄地,遠處還有機器轟鳴。鄧月虹揉揉眉頭,果斷地讓鄧四喜打電話叫救護車,又把圍在一起的人都喊散開。待到救護車來,又親自陪鄧家兄妹去醫院。鄧四喜沉臉和楊仙對站了會兒,吩咐玉籬先回家,拉上楊仙說是也去醫院看看。
玉籬看看空空如也的船艙,愣了回神獨自回到家。
庭院裏靜悄悄地。隔了一會兒玉籬媽才從樓上鑽下來。
“你爸去對門有事,快到中午了,自己找點東西墊墊肚子!”
說完自顧端著一簸箕新棉花到院子裏曬。
昨天一家人鬧得不開心,一早鄧四喜又來,玉籬想想跟過去守在母親旁邊看。
一床鬥大的涼席擺在院子正中的條凳上,涼席上還帶籽兒的新棉堆得像個大大的棉花糖。玉籬媽用手一點點撕鬆翻均勻。
“咱們什麼時候買的這些?我還不知道。”
玉籬沒話找話,想跟母親套近乎。
玉籬媽瞥眼女兒,語氣淡淡地,
“你在學校的時候。”
默一會兒,才歎口氣。
“既然他家提了,你過門是遲早的事。該備的該買的,得一點點兒弄妥帖。我見這些新棉還瓷實,就給你做兩床褥子吧。棉被如今不時興,就去商場買現成的吧。”
手上忙不停,好歹和女兒敘起家常來。
玉籬不由自主想到自己還在念書那會兒。也就才前一兩年的時候,母親一臉笑容跟自己說“讀書的錢都給你備齊了!”喉頭一塞,張口又閉上。最終沒把工地上的事說出來,就連鄧月虹特地趕過來看自己也沒提。
玉籬走過去幫母親的忙。母女倆默默地忙手裏的活兒。
“你知道為啥過年過節你爸都忘不了王二爺?”
過了一會兒,玉籬媽突然平靜地問玉籬。
“說來,還是因為爭塘子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事兒,你爸背著咱們去求過王二爺幫忙。剛好他兒子當兵時認得的戰友是王泉兒那親戚的上級......”
這條消息讓玉籬震驚不已。玉籬呆呆望著母親。
“本來沒打算和你說。可不說,我怕你心病更重。要說起來,沒他提醒咱們,咱們也的確不好提前應對。可要沒其他人幫忙,事情也辦不成。”
玉籬媽又接著說:
“我們給你五萬,你去把事情了結幹淨,以後不許再一心掛兩頭。嫁過去,就一心一意跟小四好好過日子。媽也是女人,說的都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