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包袱，給冷男喂藥，把他拖到比較隱蔽的地方，看他呼吸恢複，才拿了小A，去見見大家長眠的地方。
這次，該是這個村的浩劫吧。看著大大小小的墳頭，四散飄落的冥紙，真的是不得不麵對的淒涼。跌跌撞撞找到顧家的墳，有些顫抖地靠近，想看清楚那雕刻著的名字。
“顧氏，次子顧彥……”為什麼故事總在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宣告完結？
顧大娘，還沒來得及謝您對我的照顧，您就這麼走了……
小彥，你不是自認武功很高，腦瓜聰明，怎麼會笨到躺在土裏，眼不能睜，口不能言？
眼淚是為了你們流的，你們都待我極好，把我當自家人，不嫌棄我是個大米蟲，小啞巴，上天卻總是喜歡苛待好人，讓你們死得不清不楚！
抓在手裏的土還很鬆，你們應該剛入土為安吧。我很想很想把土挖開，看你們最後一眼……可是對不起，我實在不敢麵對你們的遺容。
小彥，對不起，見你的最後一麵，我讓你很生氣。我明白你喜歡我，起碼是在意我吧，但我就是裝白癡，什麼都不肯表示。如今……如今，我跟你道歉，你會不會原諒我？
你想我跟你回家是不是，好的，我跟你回家，陪你一起……
小A是把好劍，利劍，隔斷頭發的瞬間，我感覺不到牽扯帶來的疼痛。那整整一把的頭發，我把它埋在你身邊，陪你在地底，看紅塵滄桑……
擦幹眼淚，把餘下及肩的頭發紮成馬尾，仿佛脫去了很重的包袱，人有一絲詭異的輕鬆。
顧大娘，小彥，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冷男，不會讓你們的親人在世上受苦！
你們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們報，請你們安息……
恍恍惚惚地，仿佛有鈴鐺的聲音，一聲一聲，有著韻律，似超度亡魂的佛音。
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埋葬了我青絲的墳頭，轉身，沒有停留。
小彥，小彥，小彥，你要的答案，我給的答案，你在九泉之下，明白了沒，明白了沒？
在心裏的囈語，隨著塵土，消散……
找了輛小板車，我推著昏迷的冷男，離開村子，往那所謂的江湖出發。
都說江湖大，何處都是江湖，卻是眾多江湖兒女心中的一個疑問。有人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搖頭，冷男的家鄉就不是江湖。但，很久很久之後，我才明白，自從我跟他在溪邊相遇，冷男的家鄉就成了真正的江湖，一個有腥風血雨、爾虞我詐的江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