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齡一劍揮出,浩大金光與太陰玄劍、腥風旗血雨幡的豪光在空中劇撞,碰的一聲巨響,激起勁風朝洞穴兩端湧去。饒是洞中諸人修為之高,也被這霹靂巨響震得耳膜作痛,勁風刮來時,竟無一人抵受得住,全被震退數步。
鬱金天雄兩人隻退兩步,端木齡卻被勁風震退五步,但他倔強堅韌,退了五步後,死活都不願再退一步,狠狠一咬牙,昂然挺胸,雙腳死死蹬住,蹭蹭兩聲。他蹬地的聲音並不洪亮,但慕容檀等人卻看得清清楚楚,石洞的青石地麵,被他踩出兩個一尺來深的腳印,此刻他的雙腳,完全沒入青石地麵中。如此堅硬的頑石,在他的腳下,竟如爛泥一般。
終究分出了勝負。端木齡的氣勢雖宏大,不過麵對天雄鬱金兩人聯手,他畢竟是輸了一籌。這兩人一人是魔教護法,道法精深,一人是七十年前道門邪派第一高手,自不待言,不是等閑之輩。
端木齡以一人之力,同時挑戰兩個絕頂高手,居然隻輸一籌。
慕容檀,震驚!白薇,詫異!童艾,驚訝!青黛,羨慕!
鬱金,憤怒中帶著疑惑,氣惱中帶著欣賞。
天雄,緩緩收起腥風旗血雨幡,用極複雜的眼神看著他,仿佛看著一頭史前怪物,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了不起!了不起!小小年紀竟有這等造詣,假以時日,你將會是第二個蕭霸陵。你叫什麼名字?”
鬱金麵色陰冷,仿佛裹了一層霜,附和道:“不錯,血兄說的實在太對了。血兄,難道你不認識他?哈哈,這位曠世大奇才乃五聖山新一代傑出弟子端木齡,想不到他竟能在短短時間內到達這般境界,令人刮目相看。從他今日的道法境界看來,已不在天柱老道之下。天柱老道死後,五聖山掌門一位隻怕非他莫屬。”
慕容檀神情中本是驚訝,微帶佩服羨慕,聽鬱金一說,神情一黯,悄悄歎息一聲,緩緩搖頭,好像有什麼心事。
白薇是個心細如塵的女子,穿著一身紫色長裙,秀發微曲,眉毛極細極淡,一雙楚楚動人的小眼睛,襯托著那張嬌小玲瓏的臉,看來永遠像十三四歲的黃毛丫頭,然而她已經一百多歲。她觀察入微,竟瞄到慕容檀的表情,心中好奇,悄聲道:“慕容師弟,怎麼啦?”
慕容檀連忙搖頭道:“沒事,沒事。”
白薇見他說話不爽利,明顯藏著心事,可吞吞吐吐,遂嫣然一笑,不再過問。
慕容檀果然藏有心事,這心事還不小,然而這心事與他本人無關,卻與端木齡關係密切。
當日在神秘莫測的陷空山下,天柱道長以道門至高無上的神奇法術上善訣重創鬱金、一舉誅殺了魔教上百名弟子後,伴隨著一道詭異金光閃過,天柱道長連同大名鼎鼎的如意化魔金盾,離奇消失在茫茫太虛中,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從此消失於人間。
天柱道長羽化後,五聖山諸人匆匆回山,商議推選新掌門一事。端木齡本是天柱道長的得意弟子,深得天柱道長器重,天賦之高在道門中赫赫有名,乃是天下道門年輕一代的翹楚。天柱曾有所暗示,他駕鶴歸西後,掌門人傳給端木齡。端木齡也一直以為,下一代掌門非他莫屬。豈知造化弄人,五聖山幾大一代長老會商幾次,尤其是寒石、天風等人,直接無視端木齡慕容檀等掌門弟子,把天雲道長推上掌門寶座。
端木齡擔任五聖山執事弟子一職,在年輕一代中有極高威望,可畢竟隻是資曆淺薄的二代弟子,根基太淺,如何可與寒石天風等一代長老抗衡?他即驚且怒,卻又無可奈何,雖有憤恨不滿,卻不敢發泄,隻鬱積於心,日日惆悵煩悶,流連於荒村酒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