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柄金閃閃的巨斧從天而降,劈在前麵去路。此斧勢大力沉,隱隱有風雷之聲。三女知道厲害,不敢與之抗衡,縮身退回到客棧大堂。
巨斧劈在客棧門口石梯上,轟的一聲巨響,激的火花四濺,砍進石梯巨石中,深逾三尺。那巨斧本就極大,長約五尺,寬逾三尺,如此嵌進一半有餘。
石梯本是塊堅硬無比的花崗石雕琢而成,被巨斧從中劈入,哢哢作響,兩端露出幾條縫隙,眼看就要裂開。
三女愀然變色,麵麵相覷,眼中帶著恐懼。
大堂後的聲音冷冷罵道:“三個臭丫頭,不知好歹,闖下大禍,我須救你們不得。”
話聲剛落,客棧上空忽有人大笑起來,笑聲帶著幾分豪邁邪氣。
金歎月有心一看究竟,此時就算趕他走也不願走了。適才三位姑娘所用道法平平無奇,以妖界修道水準而論,頂多一百年道行,她們修成人形時日較短,道法淺,妖氣也淡。可門外那巨斧的主人顯然比她們高出太多,僅僅這雷霆萬鈞一擊,已達道門中一流高手水準,比金歎月略勝一籌。尤其那柄巨斧,明明是柄石斧,卻發出神奇金光,與黃金斧一般,委實令人費解,且斧頭大的出奇,與人世間普通斧頭迥然不同。
那人笑了一會才停下,陰森森道:“莊夫人,莊大仙人呢?”
莊夫人仍舊隱在圓柱後,冷冷答道:“你明知他不在,才如此肆無忌憚,何必裝模作樣來問我?”
那人笑的肆無忌憚,笑聲在客棧中嗡嗡回蕩。金歎月四處一看,偌大一條街市眨眼間變得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房屋仍舊,燈火仍舊,人影全無。一柄金燦燦的巨斧嵌在大理石中,夜風吹進客棧,帶著絲絲冷氣,氣氛陰森詭異。
三女看來對外麵那人心存畏懼,放開金歎月的手,緊緊靠在一起。
莊夫人怒道:“巴戟天,你究竟想怎樣?相公剛離開涇陽,你就來搗蛋。”
金歎月行走江湖時間太短,對天下英雄原本知之不多,這巴戟天乃是涇陽城主,他卻曾聽過。此人天生奇才,無師自通,修成一身不凡道法,非正非邪,雄霸涇陽,自稱涇陽城主,與正魔兩道不甚來往。手中一把板斧,卻是五彩神石所鑄,有無上神力,誅仙滅魔,無所不能,在道門中大大有名。
巴戟天笑道:“裏麵的三隻小兔子,看起來在發抖,你們很怕我嗎?”
莊夫人哼了一聲,怒道:“你衝著我來就好,別欺負她們。她們剛剛修成人形,和我們恩怨無關。”
巴戟天冷笑道:“無關?涇陽城的人不準踏入客棧半步,客棧的人不得踏上涇陽的一寸土地。這可是莊大仙人與我定下的規矩,莫非莊夫人全忘諸腦後?”
金歎月暗暗稱奇,閻王客棧在涇陽城中,涇陽城的人怎可能不進客棧,客棧的人怎坑不踏涇陽土地?這簡直匪夷所思,那豈不是要所有來住店的人,都從天而降,再騰雲離開?
莊夫人默然無語,似乎無話可說。三隻兔子精卻駭的臉色慘白,麵無人色。
巴戟天淡淡道:“夫人,本來我與莊大仙人有約,我有生之年絕不踏入閻王客棧。可今日這事,該如何了局,還請夫人給個話。”
莊夫人怒道:“你給我閉嘴。哼,今天相公不在,你不過是想找借口闖進來。好,你想進來,我沒話可說,但這四人純屬無辜,你放過他們。”
巴戟天笑道:“放過他們?嘿,那小乞丐嘛,今日初來乍到,不知規矩,我可以網開一麵,饒了他。可這三隻小兔子,跟了你那麼多年,難道也不知規矩?”
莊夫人顫聲道:“你想怎樣?你是不是故意為難我?”
巴戟天輕輕咳了一聲,朗聲笑道:“非常簡單,我要把她們逮住,做三碗紅燒兔子肉。”
三女嬌軀一顫,幾欲暈倒,目光中全是驚恐之色,哀聲道:“夫人,您千萬要救我們。”話音未落,一齊朝莊夫人所在圓柱奔去。
三女身形甫動,隻見門口青光一閃,一道人影飄進客棧,身法極快,大咧咧橫在三女之前。
三女猛然止住,嚇得花容失色,驚異望著他。
金歎月這才看清楚來人容貌。隻見他身材魁梧,一襲青袍,滿頭頭發蓬蓬鬆鬆,猶如亂草荊棘,頭上係著一條青色帶子,不倫不類,十分滑稽。更為奇特的是那張臉,左臉儒雅俊美,膚質細膩,十足一個俏書生,左眼炯炯有神,仁和謙讓,右臉卻截然相反,與左臉有著霄壤之別,皮膚粗糙,布滿皺紋,看上去倒像是一塊皸裂已久的土地,稀稀疏疏長著許多胡須,根根猶如艾草,雜亂無章,目露凶光,大有嗜血之態。金歎月乍見之下嚇了一跳,若非親眼所見,他還真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奇特長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