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大喇喇的站在門簾之下,陡然被金歎月攔住了去路,心裏不禁勃然大怒,幾乎破口大罵,隻是一肚子比狗屎還臭的的髒話還沒來得及傾盆脫出,便見到鬱金那張鐵青的臉,殺機騰騰的眼神,登時嚇得魂飛天外。他追隨鬱金多年,鬱金便是皺一皺眉毛,他馬上就能猜出他的心思,這一次鬱金的神情分明是殺人之前的征兆。更慘的是,鬱金殺氣勃發的眼神明明是向著自己。他算是見機極快,發覺氣氛不對時,當即一聲不吭,迅速收回已經伸出去的左腳,拔腿就跑。
鬱金嘿嘿一笑,暗想:“你倒乖覺得很。”忽然間右手袖子輕輕一動,太陰玄劍嗖的一聲激射而出,如一條青色的閃電向前飛過去,偌大的草原上青光閃了一閃,接著馬上恢複了寧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金歎月的視線雖被門簾擋住了,看不清外麵的世界,可是青光飛出帳篷的那一刻,他早就猜到了幾分,等到青光飛回帳篷的那一霎那,依稀帶回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道,更是心中雪亮,不禁扯開簾子,斜斜的向外麵看過去。門簾半丈之外的草地上,長毛淫賊的頭顱已經削斷,順著草地滾瓜似的滾了幾下,殷紅的血水從脖子裏噴出來,撒的青草地上到處都是,紅豔豔的一片,分外鮮豔淒厲。半晌之後,才看到無頭屍體撲通一聲,向前跌下去,重重的倒在地上,手腳動彈幾下後,便陷入了死寂。
帳篷外麵,一陣清風拂過,淡淡的血腥味,在風中若隱若現。
鬱金看也不看,右手長袖若無其事的向外一拂,一陣極輕的颶風飛出去,將血淋淋的頭顱和屍體吹起來,投進遠處的小河中,那一池碧綠的河水,瞬間化作了紅色。
金歎月靜靜地看著鬱金道:“鬱金先生,你…”
鬱金搖頭歎息道:“此子行為不檢,屢次犯我門規,老夫早就想出手懲戒。隻是一直顧念著他是我那可憐徒兒的唯一傳人,遲遲狠不下心下不了手。不想他越來越放肆,如今竟然做起了**良家婦女的勾當,是可忍孰不可忍?剛才有外人在旁,老夫可不願意當著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處理不肖之徒,免得落人笑柄。”
金歎月身在魔教,早已見慣了殺戮,隻是他心地仁善,很少出手傷人,更遑論取人性命。第一次出手傷人,便是前幾日刺傷了封芷蘭。此時見到鬱金殺人,竟如切西瓜一樣,舉手之間,人頭落地,心裏竟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覺。那人**婦女,本來十分可惡,此刻見他身首異處,曝屍荒野,未免十分可悲。人生如是,到底所為何來?
鬱金見他神色陰晴不定,隻是傻傻的望著長毛屍體飛去的方向,也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故意指著封芷蘭道:“公子,這姑娘受傷不輕,若不早加醫治,性命實在堪憂。老夫想去看看她的傷勢,不知...”
他提到封芷蘭的傷勢,馬上把金歎月的注意力從爪哇國拉了回來,急忙道:“這就有勞先生了,先生請。”
鬱金點了點頭,緩緩走到床邊,發現此處寒氣更盛,竟如置身冰窖之中,若非修為深湛,換做普通人隻怕凍得牙齒咯咯作響。微微吸了口氣,低頭看去。這少女約摸十七八歲,相貌甚美,隻是臉上微露冷傲之態,身材頎長,穿著一身比雪還白的長衫,肌膚透明如冰,晶瑩如玉,渾身上下覆蓋著一層冰霜,陣陣寒冷蒸汽從冰霜表麵散發出來,嫋嫋上升,不久便消失在空中。當時眉頭一皺,驚訝道:“奇怪了,這位姑娘為何物所傷,竟受了如此之重的寒毒?”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搭脈。
金歎月方想說出大天寶月一事,猛地靈機一動,記起蕭霸陵曾經的諄諄告誡,說是絕不可讓孔玄和鬱金等人獲悉大天寶月的情況,否則恐會惹禍上身。於是微微怔了一怔,撒謊道:“她被潛龍所傷。”
鬱金見他拖延片刻才說,表情不太自然,情知他所言未必屬實,但是剛才明明見到他們從蚩尤林逃出來,若說不是被潛龍所傷的,也沒有把握。便含笑看著金歎月,歎道:“厲害,厲害。這股玄陰寒氣如此霸道,世間罕有,潛龍當真可怖。寒氣侵入姑娘體內已有數日,如今早已滲透了五髒六腑,若非有靈藥護住心脈,恐怕她早已斃命。”
金歎月忙道:“先生所言不差,封姑娘受傷後服食過南海苦竹島的苦竹丹。。”
鬱金心念一動,尋思:“苦竹丹?南海神鷹龍禦雲性子孤僻,很少與人往來,這苦竹丹一向不輕易送與外人。三十年前,魔聖蕭教主曾經親赴苦竹島,想要摘一點青竹葉來煉丹,為龍禦雲拒絕。蕭教主當時十分生氣,意欲破了他精心布置的狂波禁製,不想竟幾乎為綿延三十裏的海浪禁製所陷,差點落入十萬裏的大海深處。連蕭教主那麼大神通的人物都取不到南海苦竹,這小子竟能取到?這可奇了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