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上午,兩人終於離開茫茫雪原,到了長白山上空,回到了綠意濃濃的世界,花香陣陣,鳥語悠悠,心情大暢,金歎月欣喜若狂大叫一聲:“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
封芷蘭心中雖喜,想到分手在即,神色一黯,默默不語。
金歎月不懂女孩心思,笑道:“封姐姐,你怎麼啦?我回到長白山,很快就可以回中原了,你應為我高興啊。”
封芷蘭艱難擠出一點笑容,道:“是啊,恭喜你,我把你送回來,我要回去了。在雪原範圍內,流螢島不約束弟子行徑,可流螢島從不允許弟子返回中原。”
金歎月道:“這麼說,你就要回流螢島了?”
封芷蘭黯然點頭,依依不舍。
金歎月心頭一熱,過去拉她的手,道:“封姐姐,你跟我去中原玩一段時間吧,反正你師父也不知你的行蹤。”
這話正說中她的心事,封芷蘭心念一動,喜道:“可以嗎?要是被師父知道怎麼辦?”
金歎月笑道:“隻要你不說,我不說,你師父怎會知道?你師父雖是仙子,畢竟不是神仙,算不出來的。”
封芷蘭躊躇不決,金歎月樂嗬嗬拉住她的手,叫道:“好啦,好啦,去玩一段時間吧,沒事的。”
封芷蘭臉上一紅,心中一股熱流湧過,不免有些心慌意亂,甩開他的手,把頭扭到一旁,輕輕點頭。
金歎月大喜,一路上活奔亂跳,像隻大馬猴。
兩人且玩且停,過了長白山,幾日後,到了幽州地麵。
一日,兩人落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山麓,四周花木繁茂,風吹花香,鳥鳴幽幽,甚是怡人,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在山石間潺潺流淌。金歎月曾到過此山,甚是熟悉,便對封芷蘭道:“封姐姐,山下有種果樹,結的果子很好吃,我去摘幾個給你嚐嚐。”
封芷蘭笑著點頭,盈盈走到溪邊,捧了一口溪水喝了,入喉清新甘冽,與雪水大不相同,笑道:“這水好甜啊。我在溪邊等你,你快去吧。”
金歎月蹦蹦跳跳著快步而去。
封芷蘭走到溪水下遊,找塊平坦大青石,坐在大青石上,洗把臉,精心梳理滿頭青絲,看著藍天白雲,林壑優美,蔚然深秀,忍不住讚道:“好美的山!好美的水!好美的天!”
她坐在青石上,看著青山綠水,心情清爽。本以為金歎月很快回來,怎知等了許久,遲遲不見他的影子。越等越擔心,便祭起日月精靈,朝金歎月離去方向飛去。
一路穿山越嶺,仔細查看,就差沒把整座山給翻過來細細找一遍,偏偏不見金歎月的蹤跡。她初到中原,人生地不熟,一時彷徨無措。
在那山上飛來飛去,不知飛了多少來回,直到夜色降臨,繁星初上,突見前方不遠處有數點紅光,一閃而逝,顯是道門中人的法術光芒,心念一動,急忙飛去,不看則已,一看則幾乎嚇得三魂出竅。
借著星光,分明看見金歎月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站在他身旁的,卻是一個身軀雄壯、背影蒼茫的老者。那老者不知何故,發狂的仰天長嘯,嘯聲蒼涼激昂,竟有撕裂蒼穹、笑傲天下的皇者氣勢,似在向諸天神魔挑戰。
封芷蘭救人心切,也來不及問清原委,右手匆匆一彈,一點強勁白光擊向老者後背,正是日月精靈出手。她倉促出手,早把師父寒霜仙子囑咐的話拋之腦後,寒霜仙子曾告誡她:“日月精靈雖是世間奇術,可是這法術與人的元神相連,修為不夠爐火純青,千萬不要隨便與高手過招。若被對方打散日月精靈,元神頓毀,形神俱滅。”
那老者如著魔一般,正在仰天長嘯,全沒料到有人偷襲。那日月精靈去勢如電,快的驚人。嘣的一聲,白晃晃的日月精靈,結結實實打中那老者後背。
老者被日月精靈擊中,身子微微一晃,猛地轉頭,那雙淩厲的眼中,射出兩道閃電般的銳芒,狠狠瞪著封芷蘭。
封芷蘭見蓋世奇術日月精靈明明打在老者身上,可他行若無事,一點反應也沒有,心中一慌,一時為他那威猛無儔、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氣所迫,竟嚇得芳心大亂,騰騰後退數步,心裏撲通撲通亂跳,雙手不禁發起抖來。
那老者的眼神淩厲如刀,驚心動魄,眼中布滿血絲,口中呼呼喝喝,大口大口喘氣,像極了走火入魔。
封芷蘭好不容易鎮定下來,顫聲道:“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
正說著,那老者怒喝一聲,雙手高高舉起,全身不住顫抖,如猛虎下山,撲向封芷蘭。他的步伐雖亂,可步子很大,僅僅兩步而已,就拉近了距離,與封芷蘭相聚不過一丈。他眼中血絲越來越多,殺氣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亂,雙手放肆亂搖,忽然大吼一聲,撲向封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