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學忠下了馬,對他行了個禮:“風先生。”
風逾回頭看著他,點頭回應了一下,說:“你我在長城會師。原來,長城,就是這個地方。”
他望了望四周:“後人為什麼要造它呢?是坐視長城外的敵人壯大,兵強馬壯之時蓄勢越過呢,還是把自己圈養起來,等著潰爛之時被長城內的人攪得天翻地覆?”
易學忠沒有回應。
風逾坐在地上,從衣袖中拿出地圖。他將地圖攤開,放在雙膝上。易學忠在他身旁盤腿而坐。
“那個叫太原的地方”,風逾指點著地圖,說,“盤踞著桐山門這個大戶。你我不必襲擊沿途府州,直奔太原。”
易學忠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二人站了起來。易學忠握住馬韁,和風逾一起走下長城。
“公事談完了,我可否與你閑聊幾句?”風逾對易學忠說。
“風先生盡管問”,易學忠輕輕地說。
“不是詢問,僅僅是閑聊而已。魏銑以前是怎麼介紹我的?”
“魏銑閣下說,風先生是他之老相識。”
“沒錯。我確實是他之老相識。你以前,也就是你死前,是做何的?”
易學忠沒有回答。
“不說也可以”,風逾輕鬆地笑了笑,“我說過,是閑聊而已。”
二人走到一處寬闊的草地。草地上,站滿了騎馬的黑旗軍人。易學忠拉過一匹沒有人乘的馬,麵對風逾:“風先生,你需要騎馬嗎?”
“不”,風逾擺擺手,“我有自己的坐騎。”
易學忠對他行了個禮,之後上馬,向天邊飛奔而去。黑旗軍人也隨他而行。
草地上的黑旗軍人都走遠了,隻剩下孤零零的風逾。
忽然,大地開始振動起來。從天邊,湧過來像潮水一樣的六臂軍。風逾原地一躍,坐到一個怪物的胳膊上。那些怪物浩浩蕩蕩向一個方向推進。
5.
在一個房間中,王楷和周廷燕麵對麵坐著,交談著。
“原來”,王楷說,“你是玉鼎真人的女兒。”
“你認識我爹嗎?”周廷燕說。
“沒見過麵,隻是聽過名字。天目洞門下玉鼎真人。我還記得天目洞門下赤劍真人。他生於劍術世家,他本人也是劍術高超。”
“看來,赤劍真人確實名揚。他是個相當不錯的人。”
“以後有機會,你可得介紹一下,我想從他那裏學習劍術。”
“會幫你引薦的”,說到這,周廷燕的聲音開始低沉起來,“我記事起,我爹爹就對我很冷淡。最開始,我還認為我不僅是他的女兒,還是他的弟子。如果爹爹對我過於優待,會引起師兄師姐的議論。隨著我漸漸長大了,我發現原因不在於如此。但我也找不到真正緣由。”
“你媽媽呢?”
“我媽媽在生下我後就去了。死於產後大出血。”
“可能,玉鼎真人太愛你媽媽了。她的死,導致對你的冷淡。我這樣談論你的家事,是不是唐突?”
“沒有。我談了這麼多與你無關的私事,你會不會感到厭煩?”
“怎麼會?你能對我講這些,傾述你的心事,恰恰是我的光榮。”
周廷燕甜美地笑了笑。王楷看著她,也笑了笑:“我發現,你的笑,很甜美。當我知曉你遭遇的那些不幸,我就發現你是一個倔強,堅強的人。而一個倔強堅強的女子笑起來,格外的甜美。”
“我可有點害羞了。”
“哈哈。讓一個女子害羞,也是我之榮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