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荔蹲在地上吃著糕點,仰著頭看著明涯嗆紅的臉蛋,“咋滴啦!”
明涯也不廢話,揮了揮小手表示沒事,就著糕點和茶水娓娓道來。
“傳聞這片大陸有位神祇,她麵若桃花,溫柔似水,她體貼世人,讓百姓安居樂業。”
“然後呢。”宋荔心中默默想著,這樣的故事從小聽到大,不過是舍生求義,無私奉獻的戲碼,好像要從陳詞濫調中開出虛妄的花兒。
“……最後,她失望了,作為信仰本身她卻消散了。”明涯聲音清脆,此時卻有著不易察覺的停頓,他定了定神,接著說。
“傳聞她的眼淚化作湖泊,秀發化作江水,脊背是山巒,眼眸是月光……幸存下來的人們果然不失所望,戰爭苦楚墨染了大好河山,現在新建的烏拉國和巴卡國……”明涯說得繪聲繪色,嘲諷的語氣運用得爐火成青,宋荔在他說完後忍不住鼓起掌來:“真是小母豬走電線,牛逼帶閃電。”
看著明涯他們崇拜的目光,宋荔瞥見周舟卻是一臉凝重,捧著骷髏像是捧著什麼燙手山芋一樣。
“?”
“這次有點麻煩,”周舟隨意理了理皺起來的衣角,眉頭也皺巴巴的,像個小瓷人一樣(宋荔想的),“這次事件時間跨度大,任務卻是‘消除紫水晶’,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周舟輕輕靠著桌角,低下頭看著懷中閃著紫色光的骷髏,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在宋荔耳邊低語一樣。
宋荔縮了縮肩膀,感覺自己是什麼身份都不是太重要了,這妖精遲早要把她給迷暈了,然後剝皮抽血,騙得她褲衩都不剩。想到虛無縹緲的命運,宋荔悲從中來,但也知道這不是感懷的時候,她迅速調整好狀態,又幸福了……
周舟看著宋荔在那裏又哭又笑,已經不能用驚恐來形容了,仔細瞧了瞧宋荔的精神狀態。轉眼看見蝶蝶眼巴巴地看著糕點,隨手一撈放在了她的手上,“蝶蝶愛你。”蝶蝶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周舟,周舟發著愣,也不記得是怎麼回答了。
小蘿莉乖巧道謝,周舟越聽越感覺奇奇怪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收拾了行囊,招呼著小家夥們在這裏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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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年過去了,院子裏的梧桐樹高高壯壯,已然泛黃的樹葉在微風吹拂下顫顫巍巍,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一樣,宋荔總是戲稱它為小芭蕾舞者,大家都不知道芭蕾舞是什麼,隻是看著她高興,大家也是樂嗬嗬的。
而今天在樹下有著一個躺椅,無人知曉在安寧的村落間,一個再平凡不過的老婦人悄悄做了一個關於回憶與信仰的夢,夢裏啊,有少年意氣揮斥方遒,有酒入豪腸跌跌撞撞,有舞榭歌台商女長恨,也有文人墨染江南水,武者甲胄定蒼穹。
那是豔陽高照啊,這惱人的天,吃人的世道……”,滋生著無限的罪惡,培育著對立與狂歡。打開暗紅色的城門,雲殊剛剛抬起頭差點被滿城的燈光閃瞎了眼,亭台樓閣美不勝收,衣香鬢影光影浮動,嬌娘美姬款款而來,儒生權貴把酒言歡,他的爪子無意識中緊緊抓住墨沫的長袖,在聽見“撕拉”的聲音後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