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璀璨奪目,聖人悲憫,恍惚間在喧囂吵鬧中陽光傾灑下好似變成世人的淚珠,關雎久久凝視,直到雙腿熟悉發麻。
鑽心的疼痛伴著凜冽的風猛地湧入她的心頭。
關雎將頭緩緩埋在手心中,空蕩蕩的一片天地間少女的眼淚把苔花澆灌,亂世浮萍無據可依,亡國之人向新國久神祈求著夙願。
昏暗中她的麵容並不真切,很多年後,關雎隻記得顫抖的手肘上的淋漓鮮血。
“神不渡我,我亦自渡。”少女沉默著拖著滴血的雙手,身後是散落的神像,直到這時她才真切認識到“神”不過是凡塵俗物,弱者的雙手輕易擊垮。
千人千麵,智者見智。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
周舟拖家帶口走進了一處旅店,古色古香的環境讓明涯滿意得緊,一進門便飛上了桌子,慢條斯理地為大家煮茶。
“宋荔,還不下來。”周舟矜貴地抿了一口茶,如果不看他的現代裝扮,倒也算是入鄉隨俗。
宋荔卻沒有心情想那麼多,周舟是不是和她氣場不合,這幾天出的糗比這麼大吃的米還多,宋荔不免苦惱起來,宋荔自閉極了,心中的小人畫著圈圈。
“宋荔!”猛地聽見了周舟在叫她,宋荔終於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看著周舟的古裝扮相。長衫錦袍,懷瑾握瑜,長發像小蛇一樣隨意放在胸前,行走間衣袍光華婉轉,慵懶閑適的姿態像一隻大型波斯貓。
此刻他微微瞪大了平常微眯的雙眼,宋荔這才注意到他的瞳孔深處是幽深的藍,星星點點,廣袤無垠。下一刻他斂下了雙眸,把宋荔的骷髏頭撈了起來,一邊在骷髏上清脆的敲著,一邊在小家夥們控訴的眼光中滿意地閑談。
“我們這次的身份有點厲害。”
“什麼?”“什麼!”“啊……”
“神仙,也算是他們眼中的神使。”周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倚在了宋荔肩膀上,衣冠楚楚的外表下,骨頭硌得她生疼。
“那還挺厲害的。”宋荔穿著廣袖流仙的裙子,裙擺上的瑰麗的鮮花,鈴鐺在少女的腳步下不斷作響,演奏著春天的音符。長長的衣帶從蝶蝶身上拂過,逗的她哈哈直笑,滾滾窩在宋荔懷裏,眼睛要睜不睜的和主人一個模樣。
明涯掏出了五行八卦書,在周舟的頭頂上踮著腳看周邊的地貌,小小一坨也可看出些許仙風道骨之姿。嘴巴裏念念有詞,湊近了可以聽見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你給我老實點。”少年清脆的聲音有點焦急,連平靜的表象都保持不住。
“哎喲喂,小公子,好不容易醒一下,你寵一下我吧。”明明是同樣的聲線,但低沉下來的沙啞聲音顯得華麗眷戀,好像在明涯的心頭撓了一下,他繃緊著臉,不易察覺的紅潮從脖頸處湧現。
霞光一樣,明涯記得“他”是這麼說的,而“他”從記憶初始就存在於他的心識中。
……
明涯坐直身子,從發呆的狀態脫離,看著滿屋子裏鬧騰的人,“撲通撲通……”他們共同的心髒跳動著,明涯卻有種背德的羞恥感,血色從脖頸爬上臉龐,他把手中的茶水猛地一灌。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