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始日初,揚州一座平時遊人如織的湖,此刻清清冷冷的。已經是十月了,湖畔的草木有些枯黃,清早的寒氣更為湖麵添加了些許蕭瑟。湖中有一座亭子,此刻亭中坐著兩位青年。
其中一位青年倚著欄杆欣賞湖景,梳理地不十分服貼的頭發隨意地批著,他半瞇著眼,似是十分愜意。另一名青年正讀一封信。
「唐舒來信說,林子捷身上的毒已經解開。臨清園的人也沒再找他麻煩。」讀著信的停雁閣閣主緩緩道。
「姐姐當時不是已經決定放過他了嗎?」梁潮生懶懶地道:「不過姐姐當時是答應『今後』不找他麻煩,這毒怕是之前下的吧。」
兩人想到當時離開前,林子捷向秦以樓道:「在下求秦閣主一事。請秦閣主送我一程。」
那時眾人都是一呆,隻是有人隨即明白過來。
隻見梁潮月挑了眉,緩緩地道:「林捕頭,我已答應你,今後各走各的,不再與你為難。你又何必多心?」她態度依舊落落大方,隻是帶了些森冷壓迫。
林子捷抱拳道:「在下並非不相信梁小姐,隻是若是您的屬下有人擅作主張……」
梁潮月明白這話明顯是個托辭,暗指自己所言不可盡信。
梁潮月不等他說完,便甩了手,隻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自己商量罷。」
之後,秦以樓便答應了一路上派人保護林子捷。
梁潮生此時拿出懷中的兩封信,把其中一封晃了晃,道:「涵卿來信問我說唐奇和言海寧的比賽怎麼樣了?」
秦以樓奇道:「這直接寫信問唐奇不就得了,他們不也挺熟?」
梁潮生隻是輕輕一笑,道:「若是唐奇輸了,這下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秦以樓也笑了出來,這時天色是越來越亮了。附近來來往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湖畔仍是有些寒冷,但多了幾分生氣。秦以樓此時欣賞的卻不是風景。
梁潮生本來是看著湖麵,忽然轉了頭,卻剛好跟秦以樓的目光對上,他笑了一笑,又打開了另一封信,漫不經心的看著:「爹爹這個月去找武當派的幾個老道士下棋,說那兒居然有一個好廚子,讓他流連忘返。梁初和姐姐現在又新婚燕爾,琴瑟和鳴呢,我可不好在一旁湊熱鬧。這一陣子又要麻煩秦閣主了。」梁潮生說這話時臉似笑非笑,顯是根本不在意秦以樓的回答。
秦以樓想到幾個月前他問自己的問題,此時有了答案,便低聲道:「就算你是個麻煩我也認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