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一樣?”苦艾酒重複道,褐色的瞳孔帶了些許疑惑,“老伯……難道你……”
男人靜默很久,輕聲道:“我想這孩子的時間也不多了……所以抓緊時間吧。”
他徑自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一個鍵,地上那一方磚上的蓋子伴著沉悶的摩擦聲移動開來,露出下方黑魆魆的通道,有腐爛的寒氣彌漫出來。
苦艾酒略微詫異地挑了挑眉,觀察著男人,卻隻看見一個平靜的側臉。
“這個地方通向哪裏?”快鬥蹙起眉。
苦艾酒突然戲謔地笑了:“關西的偵探應該感謝我呢——如果不是我,恐怕他早已帶著他的女朋友爬到某個可怕的地方去了……”
“……你是說……服部?”快鬥疑惑地說。
“就在這下麵,”苦艾酒輕輕用足尖點了點腳下光滑的地麵,“你的偵探朋友經曆了一段驚心動魄的冒險……”她微笑著,想起自己是如何抓住那隻因絕望而變得冰涼的手,想起那黝黑而堅決的少年用幾乎有些感激的目光看著自己,卻嘴硬地說——我發現……有時你真的很囉嗦……Vermouth……
“哼……差點就跑到咱們的Boss那裏去了嗎……?”男人低聲說,“現在你明白了嗎?這裏是一條通道,穿過這裏,就能到達你想要拯救的人的所在地……”
快鬥一驚——也就是說,這裏又是一條路!
“一共有四條路通向‘密室’,一條是‘主路’,布置成博物館般的模樣,但如果沒有事先設定好,就會被淩亂的激光線射穿;一條是Boss的房間,某一塊方磚的下麵,有著不為人知的密碼保護,還會有黑色的通道同入侵者一同陪葬;還有一條,是醫療通道,上麵有著最安全的護衛措施,以便裏麵的人受困時及時逃跑……最後,還有一條最危險的道路,是我們留給破壞者的……危險而殘忍的設施……就是這裏了……”
快鬥看著男人憑空拿出一隻手電筒,眼神一凜。
“看——”男人說,打開手電,向那黑魆魆的地道裏照去。
與其說是地道,不如說是水井般的洞口。
先是土質的、凹凸不平斑駁不堪的“牆壁”,當金黃色的光束穿越長長的距離,照到某個球形的白森森的東西時,快鬥心裏不舒服地顫了一下。
——遍地白骨。
“怪不得……”他輕聲說,“我還奇怪,這麼重要的開關,僅僅用一個遙控器控製,不是太不謹慎了嗎?原來……”
“這裏說是‘通道’,不如說是刑場。”男人麵無表情,“我們懲罰背叛者,就是讓他們通過這裏,存活率為零。那個幸運的關西偵探和他的女朋友,如果不是有Vermouth的幫助,恐怕過不了多久,也會變成這些白骨中的其中兩具。”
“你希望我下去?”快鬥平靜地問。
“是。”男人微笑。
“或者我應該換一種說法——”快鬥諷刺地一笑,暗中嘲笑自己的單純和愚蠢,“你其實想要我死?”
“不。”男人淡淡地說,“我會和你一起下去。”
快鬥的心跳倏地慢了半拍。
“老伯……你……?”苦艾酒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男人。
但是男人沒有理會,徑自說道:“Vermouth,你可以在這裏守衛嗎?”
苦艾酒頓了一下,嘴角一挑:“交給我。”
快鬥眼神複雜地看著男人從那黑魆魆的入口慢慢下去,在他的下半身已經沒入黑暗的那一瞬間,男人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一朵詭異的笑容——
“歡迎來到‘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