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更加嫵媚了,她端著托盤轉身,走出寬大的飯廳,在門口頓住了步子:
“我以為你會不甘心。”聲音突然有些沙啞,“你對她很特別,我知道。”
他沉默。
她走遠了,步子輕輕地宛如高貴的貓,但那輕輕的腳步聲卻讓他的心髒泛起幹澀的疼痛。
“……哼。豈止是不甘心。”他低低呢喃,“但是……這是宿命。”
抬頭,窗戶外麵,孤獨隨風搖擺。
低頭,楠木書桌,滿眼陳舊陽光。
這一切都發生在工藤新一的腦海中。
服部平次捂著血流不止的左臂,眼睛凝視著坐在地上,緊緊閉著眼的新一,良久,歎了一口氣。
自己的推理能力果然是略遜一籌,他自嘲地想,看來工藤早就懷疑那個“Boss”的真實性了,而我還被蒙在鼓裏。
隻是……你這樣……也太亂來了……
他蹙起濃眉,快點醒來吧,工藤。
閉了閉眼,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
紅色的瞳孔,血絲濃密的眼,讓人毛骨悚然。
所謂“真正的Boss”一度讓服部平次震驚不已。
“那……剛才和我們……”他感到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動著。
“可以不用去理會他了。”真正的Boss平淡地說,“他要做的事,已經全部做完。”
“所以……你不再關心的他的死活,是嗎?”工藤新一冷冷地問道。
“這不是重點。”他微笑,“不過……他總算是把那幫礙事的警探們阻止在無法接近的範圍內,我想,他們暫時是無法到達的。在此之前——”
“需要接著做實驗——對嗎?”新一麵無表情。
男人優雅地一笑:“很好。你的表現已經超出我的預期。”
很好……
——很好,跟我來。
平次一驚,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這個聲音……
那扇黑色的門前,停下來,走進去。類似於辦公室的房間,白熾燈閃著清冷慘白的光,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衣男子坐在辦公桌後麵,低著頭看報紙,右手在玩弄一支鋼筆。
——說明目的。
——給我一杯“Whisky”。
兩道犀利的光從那深色的鏡片後麵箭一般地刺過來。
這種令人窒息的僵持氣氛,讓他幾乎呼吸困難。
——很好。跟我來。
當時沒有細想,但是和男子對視時的感覺——的確……有點不太對勁。
怪不得……怪不得他覺得不太對勁,不是因為視線,而是因為那墨鏡後的那雙眼睛,瞳孔的顏色……
平次突然感覺身上發冷。
那個時候……其實他……是知道自己的目的的。
這是他作為偵探頭一次感到的刻骨的恐懼,他感覺自己沒有了秘密,渾身上下被看了個通通透透……
平次下意識地握緊了拳。
新一感覺到了什麼,又上前一步,身體若有若無地擋住了平次:
“你想怎麼樣?”
“先跟我走。”Boss以不容置疑的語調說。
“為什麼要聽你的?!”平次強硬地說。
“唰!”
平次一聲悶哼。
“服部!!”
平次咬牙按住左臂,那裏被一道憑空而來的紅線徑直穿過,鮮血四濺。
“還是聽話吧。”Boss笑道,“來吧,孩子們。”他轉身向通道的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