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這個計劃,我就與芳芳商量。結果,芳芳非常認同我的觀點。從家裏到浙江大學,騎自行車才二十多分鍾,天天可以回家。文科類有不少當時的熱門專業,如金融、教育、管理、哲學、曆史等,但芳芳還是喜歡中文係,就填了中文專業。
填完誌願後,過了半個來月,浙江第一批重點大學的錄取線出來了:文科543分,理科569分。芳芳的文科分數遠遠超過了543分,也超過了北京大學在浙江的錄取分數線,但我們並不遺憾。我們相信我們的選擇是合理的,沒有什麼可惋惜的。就這樣,她以高分順利地考進了浙江大學。
孩子,你口匕治毫你保持早年優美玲持的形象在黑夜裏仍有隱忍的淚水凝固在白色衣裙上難道沒有溫暖便是無望?
-顧豔《一個憂鬱的女人坐在畫中》我知道說教孩子是聽不進去的。我注意在陪伴她的點點滴滴中給予她引導,在具體的事情中讓她得到啟發。
高考後,在進入大學前的這個暑假是最輕鬆快樂的暑假。沒有了考試的負擔,芳芳又可以隨心所欲地玩兒和看書了。隻是2001年的夏天,杭州仍然是一座高溫火爐,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7月10日後,我開始對有關夏威夷的這部長篇小說進行修改。除了買菜做飯,我整天坐在書桌前汗流決背地忙活。芳芳一會兒和同學出去玩兒,一會兒讓同學來家裏彈鋼琴、看電視,有時一整天都到圖書館去自習,忙得不亦樂乎。我最樂意她去圖書館,那裏有空調,比家裏涼爽多了。然而到圖書館自習室,需要一大早排隊領票。
自初中開始,我就時常來圖書館為芳芳排隊領票。來排隊領票的全是家長,他們睡眼惺忪,哈欠不斷;有的則是上完深夜班直接過來的。凡要領票的前一天晚上,我肯定睡不踏實,生怕睡過頭。因此常常是半夜醒來,便不再睡了,待到淩晨五點就出發去領票。芳芳在圖書館自習時,中午有時我會買上肯德基給她送過去,有時就和她一起到附近的好又多超市餐廳共進午餐。然後我回家,她繼續到圖書館自習室用功。
7月20日,我的小說修改完成,隨即傳給了出版社,總算大功告成了。於是剩下來的暑假,我就可以整天陪著芳芳玩兒了。我心裏想得美滋滋的,然而不到10天,就接到出差去橫店采訪的任務。我知道橫店有個電影城,帶芳芳一起去應該是件美差事。於是我找負責人談了這個想法,他滿口答應。芳芳就和我們一路同行了。
那天天氣很熱,我們戴著遮陽帽出發了。坐了三個多小時的汽車,順利到達橫店。橫店有個大名鼎鼎的企業家徐老總,他老早囑咐部下安排好了我們人住的賓館。這家賓館沒有電梯,從三樓走上去時,我們遇見了不少影視演員。也許來橫店拍戲的,全住在這家賓館吧!那個胖胖的上了年紀的女人好麵熟,原來就是扮演容嬤爐的演員;還有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芳芳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蔣勤勤。
徐老總設宴招待我們一行七八個人,但我們坐下來時才發現隻有他的秘書而他本人還沒有到。畢竟是個大企業家,總有千頭萬緒的事情操勞。於是,大家坐在飯桌前等著。帶隊的負責人告訴我:“這次采訪,主要是為企業家寫報告文學。至於寫誰,要等明天會議上分派。”我說:“好啊,沒關係。分派我寫誰都可以。”徐老總終於來了。他看上去很親切、和藹。芳芳後來就這一次晚餐寫了一篇文章(後來發表於《工人曰報》讓我大為驚訝。我發現這孩子有自己的獨立思考,什麼事情也逃不過她的眼睛。這將是一個比我厲害的家夥,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橫店的魅力解芳我一直想去橫店。最簡單的想法,是橫店有比杭州宋城更氣勢恢弘的秦皇宮以及清明上河園等影視拍攝基地。暢遊之餘,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沒準會遇上喜歡的導演、藝人正裏裏外外忙著拍戲呢!暑假裏終於有機會和媽媽去橫店。因為媽媽一行人,是以采訪的名義走進橫店的,所以,我很意外地有機會,從另一個角度感受橫店的魅力。
經過三個多小時汽車的跋涉,我們到了橫店。在橫店影視城賓館裏稍作休整之後,很快就到了晚宴時間。因為大人們有相關采訪的事要談,我隻能像一個多餘的人,自己招呼自己了。其實,我並不喜歡這樣熱鬧卻不屬於我的場合。雖然坐在大家中間,但卻像消失一般沉默。
“來來來,這位就是徐老總,橫店集團的總裁。橫店能從一個鄉村發展到這樣一個城鎮全靠他啊……”組織這次采訪活動的負責人介紹說。於是感慨、讚歎的聲音,問好、敬酒的聲音活躍起來。我對企業、經濟這類的事向來不懂,也毫無興趣,隻聽人說徐文榮總裁確實了不起,是一個真正的農民企業家。
“來,我敬大家一杯,預祝你們工作成功。”一位老人,舉著酒杯,帶著溫和的笑臉。他就是徐文榮?我覺得好奇。因為他根本不像一個農民,而且還充滿城裏人都少有的那種大度、寬廣的氣質。
“認識一下,這位是省作協的某某,這位是……”組織者開始--介紹,輪到我的時候很自然地就跳開了。我仿佛不是一個存在者。活生生的一個人,隻當是個空洞。然而我想我畢競不是什麼工作人員,也不是什麼學有成就的人,而隻不過是一個學生,他跳開也在情理之中。
“這位呢?”徐老總指著我的方向問。“問我嗎?”我有些驚訝。錯過一個17歲孩子的介紹,一個總裁沒有理由再回頭認識啊!我一下子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的女兒,九月就上浙大讀書了。”媽媽幫我回答。
“哦,浙江大學好啊,恭喜恭喜。”徐老總很高興地和我碰杯。然後沒坐多久,他便匆匆離去。聽人說,這樣的企業家都是諸事親曆親為的大忙人,是沒有休假時間的。
來橫店時間並不長,除了嶺聽影視城跳動著的時尚脈搏,我更感受到了橫店人走在世界前麵的人格魅力: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無論他是誰,都可以得到公平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