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嫁來了雲南王府,身邊的丫鬟也改了名,不再叫大餅和大圓,隻稱碧窕和綠韻。
略了一個時辰。
新房裏的嬸子和喜婆也都退了出去,蘇荷愫專心等著淩序,隻是一日未曾進食,肚子便忍不住饑腸轆轆了起來。
碧窕是個膽大心細的,聞言便朝著蘇荷愫眨了眨眼,笑道:“奶奶餓了,奴婢去給你弄些菜肴來。”
從前她與碧窕和綠韻在一處相處,也不以主仆自居,自去做些什麼事兒也不必得蘇荷愫的準話。
蘇荷愫料想著如今是在雲南王府上,她一個新過門的媳婦兒也不好要著要那兒的,想出聲攔一攔碧窕時,她卻已跑出去老遠了。
綠韻見狀便歎道:“奶奶如今是新婦,嫁的還是這等世家豪族,總也要磨一磨碧窕那輕狂的性子。”
蘇荷愫私心裏隻把碧窕和綠韻當做姐妹,聽了這話後卻是沉吟片刻,隻說:“我知曉了。”
一刻鍾後,蘇荷愫卻是沒等到去尋吃食的碧窕,倒等來了一身喜服的淩序。
淩序本就生的劍眉星目,麵冠如玉,如今配上那大紅色的
喜袍,愈發顯得朗逸俊秀,讓人移不開目光去。
綠韻紅著臉退了下去,隻在廊上伺候著,等著主子的傳教。
淩序今日飲多了酒,隻覺頭疼腦脹的厲害,臨到新房前被賀雲菀身邊的嬤嬤囑咐過一回,隻說定要與新娘子喝上一杯交杯酒。
淩序便穩了穩身下的步伐,走到蘇荷愫跟前,將她的喜簾挑開,露出一張桃羞杏讓、鶯慚燕愧的麵容來。
淩序霎時被那等膚白唇紅,嬌麗瑩潤的豔色鎮住,心頭隻覺得這張麵孔再熟悉不過,待要想來是何處熟悉,卻也想不明白。
兩人喝過交杯酒後,便躺進床榻裏。
*
翌日一早,蘇荷愫因惦記著要去給公爹和婆婆請安,便早早地睜了眼,忍著痛去推身旁的淩序。
淩序睡得十分香熟,起先蘇荷愫不過是輕輕推搡一般,他卻一點回應都沒有。
蘇荷愫這才加重了力道,不怕羞地俯身在淩序耳畔喚了幾聲,可他還是毫無反應。
她這才急了,忙伸出玉指去探淩序的鼻息,隻探得一點微弱的氣息,霎時便慌得氣也喘不上來,連聲地喚:“大餅、大圓。”
外頭兩個丫鬟並伺候淩序的奶娘曾氏也走了進來,瞧見床榻上的蘇荷愫散的鬢發,滿臉是淚的慌張模樣,也被唬了一大跳。
“快來瞧瞧,瞧瞧夫君這是怎麼了?”
蘇荷愫心裏是又羞又擔心,擔心的是淩序此番可會有什麼好歹,羞的是昨夜新婚之夜一過,淩序便
隻剩下一口氣,若真出了事兒,她有幾條命可活的?
曾氏跑到床榻前,一探淩序的鼻息,神魂都飛走了大半,忙吩咐人去請王爺和王妃,掐著淩序的人中哭天喊地了起來。
未過多時,淩舟行和賀雲菀果真趕了過來,蘇荷愫已收拾齊整,立在床榻之上垂首抹淚。
床榻上躺著的淩序麵如金紙,整個人好似沒了一般無聲無息。
賀雲菀見狀立時昏死了過去,淩舟行一把抱住嬌妻,連聲地朝著外頭喊:“快去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