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別走，母親。。。”默芸驚醒，才發現自己在床上，而窗外也才灰蒙蒙的
“夏竹，我睡多久了”
“回姑娘，一個時辰都不到”
默芸下床，穿好衣物往如意軒走去，夏竹在後頭跟著，如意軒正廳裏，幾個大夫正在輪流說明
默芸悄然的站在老太太身後，然後聽著大夫說周梁氏的體質根本就不適合有孕，從小都能診斷出的病
老太太一眼瞪著幫周梁氏安胎的大夫，那個大夫立刻請罪“是周家的大娘子堅持要生的，我一早就跟她說，她這身子生孩子必定凶險，是她非得要生，還讓我不許跟你們說，不過周家四爺也是知道的，還拿銀錢給我，讓我不聲張給你們聽，真的不幹我事呀”
老太太怒道“怎麼不幹你的事，我四媳婦的死你至少要承擔一半的責任，每次你來為她安胎我都詢問過你，你都說無不妥，知道她有孕凶險還知情不報，為了這幾個銀錢，就可以枉顧他人安危，你不配為大夫”
那個大夫沒有搭話，老太太讓這些個大夫和穩婆先回去，老祖父一臉倦色的看著外頭的天空
“四媳婦的喪事由你們兩個媳婦來操持”老太太發話，周吳氏周柳氏應了下來
老祖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去叫老四過來”
周老大回道“四弟還在畫墨院傷懷，我這就差人叫過來”
周老四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唇邊的胡須冒出，頭發淩亂，兩鬢竟然生生哭出了白發來
老太太看著他“後悔嗎”
周老四抬頭看他的母親“兒子悔，腸子都悔青了，懷兒的死是我造成的，我知道她不能有孕，還不能勸服她打掉，還跟著她一起隱瞞，才生出了現在的禍事”
“老四，你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今日所發生的事兒，你的妻子你的孩子離你而去”老祖父咳了幾句繼續說“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的事，健全的人尚且如此，何況四媳婦還是凶險的，你的腦子呢？被狗吃了？為何不告知我們”
“如今大錯已鑄成，你且用你這一生去悔恨你當初做的這個決定”老太太無奈的道
“四媳婦的死已經發喪，這幾日都且有的忙，都回去好好歇著”
默芸扶著老太太進了屋，老太太那一雙手依舊冰涼，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默兒，今日嚇壞了吧”老太太疲倦的問
“有一點”
“這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啊，老四這個混賬東西，真不把我們女的命當命，混蛋”老太太罵道
“祖母，別生氣了，四叔也說了，是四嬸嬸堅持要生的，四叔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結果的”
“近來我們周家的事兒不斷”老太太歎了口氣
“祖母，天下哪有順心和十全十美的事兒，祖母現在得休息了，明兒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決斷和操辦呢”默芸安慰道，將老太太扶到床邊，服侍她睡下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