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張臉刹時漲成了豬肝色:“我,我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那麼認真嗎。”
“我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呀,你怎麼就生氣了呢。”
薑知一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而後恍然大悟般撫掌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惱羞成怒了,對吧,你這人好小氣哦。”
“你!”男人臉色鐵青,指著薑知一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
薑知一嫌棄地下完結論,轉身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什麼,又回頭笑眯眯地提醒:“犯口業者,死後會下拔舌地獄,從今天起你的嘴巴可要閉緊咯。”
男人隻覺舌根莫名一痛,下意識抬手捂嘴。
……
從醫院出來,已經接近五點,醫院和恪言所一個在熙和市城南一個在城北,兩者之間相距十六公裏,由新城路高架橋相連。
導航顯示高架橋上出了事故,堵得橋麵黑黑紅紅一長條。
薑知一開著車子一路走走停停停停,到律所樓下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
她剛停好車準備熄火下車,正前方傳來砰地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似有什麼東西砸中了擋風玻璃。
薑知一下意識抬眸——
好巧不巧地與一雙暴凸的眼睛來了個深情對望。
眼睛的主人呈詭異的大字型趴在擋風玻璃上。
她腦袋幾乎扁成了一張餅,口歪眼斜,五官移位,鮮血混雜著腦漿在透明的鏡麵繪出了一朵絢麗的紅白之花。
畫麵衝擊感太強,饒是薑知一,也不禁呆了呆。
俄頃,薑知一反應過來是有人跳樓剛巧砸在她車上,她麵色一肅,快速拿出手機,先後撥通了120急救和報警電話。
待她掛斷電話。
姿勢詭異的屍體旁多了一道乳白色的人影。
祂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屍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悲傷和哀怨之氣。
時值深夜,涼風陣陣,細若牛毛的雨絲一點點沁濕衣服,刺骨的陰寒透過毛孔直往人四肢百骸鑽。
薑知一坐在駕駛位,靜靜觀察著魂體。
女生約摸二十四五歲,生得清秀可人,額心蘊著一縷淡淡的金光,那是生前樂善好施積累而成的功德。
這是促使她魂體比一般新死亡魂凝實的根本,亦是黑白無常暫未前來勾她魂魄的所在。
功德十分珍貴,有些人吃齋念佛,積德行善一輩子,恐怕也隻能得到一絲。
此人不過二十來歲,功德居然比吃齋念佛一輩子的老人還要濃厚。
為何?
薑知一心生好奇,出言問道:“你為什麼跳樓?”
清冷的女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人影聞聲重重一顫,如生鏽的機器般一點點生硬地轉頭,扁平移位的五官寫滿不敢置信:『你,你看的見我?』
“是,我看得見。”
薑知一頷首,神情柔和:“我是一名律師,執業於陰陽兩界,主管各類不公正事件,你有任何冤屈都可以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