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們發出的動靜,沒有影響到那人的進食。
他依舊心無旁騖,根本不在乎陌生人的到訪。
張揚心生惡寒,舉起手槍,朝那人打聽道:
“同學,你認識孫正老師嗎?”
古怪的啃食聲停下,那人抬起頭。
他披頭散發,滿臉汙血,看起來有些瘮人。
目光有些黯淡,看了眼張揚。
又左右看了看,這才伸手指向自己。
語氣很詫異,“你是在和我說話?”
“是的,孫正老師你認識嗎?”張揚重複問了一遍。
那人思索一番,點點頭,“認識,他是我們法學院的輔導員。”
他舉起手裏的東西,竟然是隻肥碩的老鼠。
此時已經被啃食大半,露出血淋淋的內髒。
甚至“善良”的分享著,“你也餓嗎,這個給你,我再去抓一隻。”
他把老鼠放在屍堆頂端。
由於失去雙腿,隻得用雙手爬著。
緩慢的爬到一隻碩鼠身後,輕而易舉的抓住了老鼠。
很怪異,老鼠沒有絲毫反抗的動作。
直至被扭斷了脖子的,骨頭發出咯吱的脆響。
那人看著被自己啃食過的碩鼠,糾結一番後。
把手裏的碩鼠放在屍堆頂端,他自己依舊吃剩下的。
“給你吃這個。”
說完話,又不管不顧的啃食著。
張揚緊皺眉頭,手中的槍依舊緊握。
胃裏翻騰著,看人生吃老鼠,實在太反胃了。
他強忍著繼續問道:
“同學,你知道孫正在哪裏嗎?”
那人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是在二食堂,或者教師宿舍樓。
我建議你還是別找那種人,他們都是瘋子。
實在餓得受不了,就吃老鼠肉,比起那玩意好太多了。”
那玩意是什麼?
幾乎不用猜測,就是“兩腳羊”的肉吧。
“謝謝,這是你回答得謝禮。”
張揚從包裏取出小盒飯團,加上一瓶溫水。
遠遠放在地上。
那人神情呆滯,看著地上得飯團,眼眶驟然通紅。
他向前爬了兩下,卻突然停下來。
語氣堅定得拒絕著,“不用謝,請你把東西收回去,我不要看到這些。”
“放心吧,這是幹淨得食物。”張揚打開飯盒,緩緩退到更遠處。
“不是。”那人忽然趴下身子,大聲嚎叫著:“不要讓我看到那些食物。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的,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求你了,拿走吧。”
張揚收起食物,歎了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梁遠帆。”
“你的腿是怎麼沒的?”
梁遠帆抬起頭,慘笑一聲:“腿上的肉多,不是嗎?”
張揚點點頭,看來事情跟預想的一般無二。
當沒有任何糧食吃,直至餓昏頭的時候,所謂的道德頃刻間崩塌。
像梁遠帆這樣以鼠肉為食的人,還保持著最後的底線。
其他人可未必。
這樣收回飯團,把水依舊留在原地。
剛準備離開,身後傳來梁遠帆的忠告:“不要去尋他們,你會死的。
那些人是瘋子。”
張揚朝後揮了揮手,大步離開了。
全然不顧身後的勸告。
梁遠帆扔掉碩鼠,爬著追了上去,路過水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