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八點檔言情(?)劇(後篇(1 / 3)

夜深了。

遠處的天空被鬧市的霓虹映得燦爛繽紛,然而地處偏僻區域的這條街道,此刻早已是人跡罕至。路上稀稀拉拉地亮著幾盞昏黃的路燈,溫吞吞的光線更顯寂靜。斷斷續續下了幾場小雨,現在路麵仍舊濕漉漉地,加深了幾分寒意。

我怔怔地站在街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色,隻覺得這街景說不出的熟悉。我不是應該躺在醫院嗎?什麼時候跑到外邊來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條紋的病號服在這街上顯得異常的醒目。街角處映出兩個斜長的影子,半晌後才出現歪歪扭扭的人影:是一對喝得醉醺醺的情侶。他們步履不穩地朝這邊走來,慢吞吞地越過我,去得遠了。

我有些煩躁起來:究竟我在這裏幹嘛?

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我思索著離開的路;這時,我聽到斜對麵不遠處傳來“玎玲”幾聲清脆的響動。鈴聲之後是門“卡嚓”關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裏聽得尤其清楚。隨著關門聲響起,一個人影漸漸從斜坡下冒了出來,直至完全出現在地平麵上。

又有人在那家酒吧呆到這麼晚才出來啊,我想。那人影走得還算穩健,基本不像醉得太厲害的樣子。漸漸近些了,隻見他突然縮了縮脖子,緊了緊外衣,我這才發現刮風了。可是……伸手扯了扯身上薄薄的衣服,我怎麼就沒覺得冷呢?

他穿過街道,朝我這裏走來;快踏上人行道時,我看見他背後幾個黑影,小跑著迅速靠攏過來。

我大驚,想也沒想便縱身撲過去,卻眼睜睜看著那閃著寒光的利刃徑直穿過我,準確地刺向他——

“慢著——!!!”

用盡全力大吼出聲,我覺得渾身一震,像從高處突然墜落一般,心髒“咯噔”一下——於是醒了過來,正對著自己的是那片熟悉的天花板。

仿佛剛做過什麼劇烈運動一般,全身又酸又痛,疲軟無力。黑暗中自己粗重的呼吸聲異常清晰,伸手一抹,一頭冷汗。心髒兀自咚咚地跳動著,每一下都重得讓我一陣戰栗。

原來是夢啊……太好了,幸好是夢。

逐漸適應了室內的黑暗,屋裏的各樣擺設都輪廓清晰地凸顯了出來。我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這幾天我都睡得不好,總覺得腦子裏塞滿了事情,一夜就這麼七零八落的過去。放在枕邊的手臂此時終於感覺到有些冷,我再抹了把額上的汗,將它伸進了被子裏。細微的滴答聲規律地響著,我睡意全無。數了半晌綿羊,我埋頭進被子裏瞅了眼手表,夜光的表盤上顯示著“4:40”的字樣,旁邊一個日期毫無預警地跳進我的視野,我不由得一驚。

這麼快就到這一天了,盡管我一直不去想它,它還是按時來了。

怎麼辦?

翻了幾個身,越發焦躁起來。就在腦子裏亂糟糟一團的時候,先前那個夢猛地浮現在眼前,讓本已平緩下來的心髒又重重地跳動了幾下。我倏地坐起身來,伸手拿過床邊的衣服,三兩下穿好——不行,老子忍不下去了!與其讓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不如我一直守著他直到安全度過那一天——盡管以這裏的時間來算,還有漫長的好些年。

什麼為他好,什麼以他的前途為重,通通滾一邊去!正如韓夕言說的,我始終不是他,未必知道什麼對於他來說才是最好的。如果他願意走,我不會阻攔;可我現在是真真正正的想把不願他離開的心情,麵對麵的傳達出來。不管結果怎樣,這過程我非做不可。

說幹就幹,幾分鍾後我便已經全副武裝了——大衣、錢包,該有的一個不少。鄰床的大爺已經出院了,現在這間病房就我一個人。躡手躡腳地溜出門,我飛快地來到了街上。朝著車站的方向走了快兩站路,終於出現了一輛出租車,我大喜地撲了上去。

等我到了機場,才六點半多一點。大廳裏幾乎沒人,我找了個正對大門的角落坐下,準備來個守株待兔。機場就是不一樣,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富麗堂皇的燈光和開得足足的暖氣。我縮在椅子上想著等見到他時要說什麼,想著想著……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等我突地從熟睡中醒來,純屬因為腦袋突然一痛。皺著眉頭往周圍地麵尋覓了半晌,才在一把椅子的下麵發現一塊相當沉甸甸的奶糖,硬梆梆的。誰拿這玩意兒砸我?下意識地四處張望,頓時嚇一跳:大廳裏不知何時起已經是人流洶湧,一派熱鬧的景象。耳邊回響著悅耳的女聲,那是廣播在播報著各次航班的時間等等事項。

暈!!老子居然睡得這麼死?看了一眼手表,上麵顯示的數字更讓我哀號出聲來。不是吧!!枉費我到機場到得如此之早,結果卻因為睡太死而錯過了時間?這也太淒慘了吧!!

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心如火燎地奔去顯示屏前查看洛雨乘坐的航班。鮮紅的液晶數字顯示著殘酷的現實——離起飛僅僅隻剩幾分鍾。完了!!他們肯定早就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