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大黃,你在哪啊?”
就在茅無極狐疑萬分時,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一陣沙啞的女聲,聽起來很有些年紀了,焦急的呼喚不停地在山穀中回蕩著,聲聲入耳。
如果說通往小茅屋的方向是主幹道的話,這就是另外一條旁道,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逐漸走過來一個老婦人的身影。
這老婦人估摸著五十幾歲年紀,穿著極為樸素,但也還算整潔,皮膚黑中帶黃,兩處鬢角已經霜白了,著急起來眼角滿是褶子。
“這位大媽……”茅無極友好地說道,哪知老婦人見了他,像看見外星人似的,愣了好一陣,像打量兒媳婦似的將他全身看了個遍,看得茅無極渾身極不自然。
這時,老婦人的目光落到了地上那具狗屍上,隻見她瞪大了雙眼,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趴在大黃狗身上又是哭又是嚎的,“大黃啊,你個悖時砍腦殼的,娘應該把你拴住的啊……”
茅無極想說點什麼來安慰她,卻又沒說出口。老婦人這時停止了哭泣,瞪著一雙滿是怒火的老眼,死死地盯著茅無極,口中大聲質問道:“俺們家大黃哪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殘忍殺了它!”
茅無極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我?我沒有啊……”
老婦人這時看到他手中的寒光閃閃的天師劍,心中更加確定了,便道:“還不承認!這附近就你一個人,不是你是誰!”
“可我來的時候它已經死了。”茅無極正解釋著,老婦人忽然一下子衝了過去,死死地抓著茅無極的衣領,撒潑似地哭鬧道:“你個砍腦殼的,你賠俺大黃,你賠俺大黃!”
茅無極掙紮了幾下沒掙脫開,又不好用強,結果反被那老婦人揪得更緊了,還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老婦人一邊死死地抓著茅無極往回拽,一邊朝著小茅屋的方向拚命地喊道:“老頭子,遭了賊啦,你快過來啊!”
然而老婦人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她嘴裏嘟囔著:“老不死的,又不知道去哪裏野了”邊說著邊將茅無極拚命地往小茅屋的方向扯。
“娘個批的,世道亂了,到處都是偷兒盜兒的……”老婦人一邊走,口中一邊嘀嘀咕咕地罵著。
“你怎麼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呢?”茅無極顯得有些哭笑不得,老婦人卻是不理,等她回過頭看的時候,茅無極剛好舉著劍,她“媽呀”一聲大叫,揪住茅無極衣領的手也放開了,滿臉驚恐地說道:“你……你想做什麼!事情敗露,想要殺人滅口嗎!”
“……”
“我隻是想將劍收起來,怕劍氣傷到你。”茅無極說著,將天師劍“噌”地一聲放回了劍鞘。
“鬼才信你!你這人麵獸心的家夥!”老婦人憤憤地說了句,隨後又大聲地喊道:“老頭子,你這挨千刀的跑到哪裏去了,快給俺死過來啊……
茅無極趕緊捂住了她的嘴,說道:“別喊,這附近有一個極其厲害的妖物,要是將它引來就糟糕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手就被老婦人使勁咬了一口,剛一掙脫,老婦人就趕緊朝小茅屋跑了過去,邊跑邊神經質地大喊大叫道:“有人要糟蹋俺啊,老頭子救俺啊……”
茅無極看了看手上一個滲出血的牙印,搖搖頭道:“簡直是不可理喻!”要知道他是極注重個人名節的人,為了擺脫掉頭上的幾頂大黑鍋,他隻得跟著老婦人的方向追了過去,想要和她解釋清楚。
一路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茅無極心中漸漸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婦人剛進屋就趕緊將門給牢牢地鎖上了,當茅無極趕來時,卻聽到屋內傳來老婦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啊!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老頭子,你醒醒啊……”
茅無極感到事情不太對勁,敲了一陣沒人回應後,便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