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無極回道:“就算你今天不來,為了黑水鎮的百姓,我也會去找他們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和你的保安隊必須和我們同去,關鍵時刻也好有個照應。”
“啊,這……”馬如龍頗有些為難道。
阿發怒道:“怎麼?你讓我們為你去冒險,自己卻想像老鼠一樣窩在家裏麵看戲啊?告訴你,你不去我們也不去!”
馬如龍怕茅無極反悔,慌忙應承道:“好好,我去我去!”
眼看著鎮長的最後通牒剩不了幾天,馬如龍又接著補充道:“那我今天回去先召集下人馬,多準備點彈藥,明天我們一早便過去,包準打爆他們的腦袋!”
茅無極頷首道:“好,那我們明早便在你的保安衙門裏彙合。”
“一言為定!”馬如龍竊喜萬分道,“那我先走了,咱們明早見!”馬如龍生怕茅無極會突然反悔,說罷忙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巧雲有些不樂意了,說道:“師父,他之前那樣對你,為什麼還要幫他嘛!”
茅無極微笑道:“鋤強扶弱是我們修道之人的分內之事,更何況是關乎到這麼多無辜百姓的生命安全,咱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巧雲背過身去,又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啦,隻不過,他們那夥人是有槍有炮的兵,咱們是手無寸鐵的民,師父您能有把握能鬥得過他們嗎?”
“說實話,還真沒把握,走一步看一步吧!”茅無極嘿嘿一笑,朝著樓上走去。
“不是吧?!”三個徒弟都是張大了嘴巴,一臉苦相。他們見茅無極之前答應得那樣幹脆,本以為他準備了點什麼秘密武器之類的可以輕鬆對付那幫兵匪,沒想到連他自己也沒把握,看來明天的事兒還真夠懸了。
翌日清晨,馬如龍早早地便讓保安隊員們排好方陣等著茅無極師徒。茅無極卻是不慌不忙,吃了早餐,又做了會兒運動舒展下筋骨,才帶著幾個徒弟姍姍而來。
“唉呀,茅道長,您怎麼才來啊,都快急死我了!”馬如龍苦著臉說道。
“你又沒說什麼時間,現在不也還是早上麼?”由於早上吃得太飽,茅無極不禁打了個飽嗝,惹得那群沒吃早飯站著幹等的保安隊員們心中是各種憤憤不平。
馬如龍一想也是,他見茅無極師徒都是一身便衣打扮,便問道:“道長,你就這樣去啊?不帶點符籙,法器什麼的?”
茅無極看了看馬如龍的戎裝打扮,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心中好笑,也是反問道:“我又不是去驅鬼捉妖,帶上那些法器幹什麼?還是輕裝上陣的好。”
“好吧好吧,都依道長的!隻要能趕跑那幫兵匪就成!”
馬如龍說罷神氣地甩了甩手中擦得噌亮的王八盒子,發號施令道:“兄弟們,隨本隊長去踏平兵匪,保衛黑水鎮!”
阿發和阿桓跟在隊伍後麵,小聲笑道:“你看看馬如龍那架勢,狐假虎威的,就好像自己是主角兒似的。”
湘西一帶多丘陵,黑水鎮雖然不大,但地勢也是此起彼伏,相比於低窪的東西二鎮,南鎮則是修在一處較陡的高地之上,要走到南鎮,倒還需要爬些山路,也正是因為了這地勢的分隔,才讓兵匪之禍沒有波及到東鎮的居民。
這段日子兵匪在南鎮的肆意妄為,已經有半數的居民都遷走了,或是前去東鎮投靠親戚,或是遠走他鄉另謀出路,剩下都是些老弱病殘,就連大白天的也是家家戶戶緊閉著房門不肯出來,本來就不寬敞的街道上到處堆滿了瓜皮紙屑,不少枯葉碎布隨著山風在空中四處飛舞,顯得極是淒涼蕭瑟。
小攤小販的推車被隨意丟棄在大街上,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不時會有人從窗戶裏探出頭來看看走在街上的這幫人,隨後又緊緊地將窗戶拴死。茅無極師徒看到這毫無生氣的情景,也不禁是連連搖頭。
街道的中央有一處青石牌坊,是前清時的達官貴人所建,牌坊下的石門口橫著兩輛破舊的板車,板車上躺著兩個身著軍裝,頭發蓬亂的男子。三伏天剛過,天氣燥熱難耐,兩人此刻正慵懶地大啃大嚼手中的西瓜瓤子。這兩輛板車呈一字列排列,正好攔住了茅無極一行人的去路。
兩人上身的衣襟敞開著,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他們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迎麵走來的茅無極一行人,又自顧自地吃起了西瓜來。
有了茅無極來撐場麵,馬如龍感覺腰杆子也挺直了許多,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衝著板車上的兩人喊道:“喂,你們兩個,快帶我們去見你們老大黑旋風,我馬大隊長有事要和他商量!”
板車上的兩人一胖一瘦,滿臉的痞氣,胖子對旁邊的瘦子說道:“他不就是那天被我們給揍得滿地找牙的馬如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