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心裏千萬般的委屈,就是老夫人威脅我離開沈家的時候,我也不曾產生這麼委屈的感覺。我的淚水,沿著雙頰慢慢地流了下來,滴落在枕頭上。沈洪原始激動亢奮的難以自持,見著我流淚不止,一時有些誠惶誠恐,手足無措起來。
他停止了動作,擁著我問道:“容兒,你怎麼啦?”我擦幹淚水,勉強笑道:“沒事。我隻是身子有些不大舒服。”
沈洪搓搓手道:“容兒,是你還沒有心理準備麼?可是我太唐突啦?”我使勁的搖搖頭,淚水仍是忍不住往下流。
沈洪越發的手足無措起來,他從我身上下來,說道:”容兒,是我不好,你莫哭。我原是不該這麼心急的。你既喊著累了,好生歇息吧。我明個兒再來看你。”沈洪說著,見我也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便為我蓋好被子,掖好被角,輕輕地走了出去。我見著他回身的那一刻,臉上微微有些悵然。
我的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滋味。眼見著沈洪慢慢開門出去,又慢慢把門關上,心裏明白,也許這回一見,便是此生最後一次,也是沉沉惘然不已。
我在床上,躺了好久,天色慢慢黑了下來。明月欣兒來給我送飯。她把門砸的砰砰作響,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
我輕聲道:“進來。”
明月欣兒一進來,就嚷道:“少奶奶,我真是服氣你啦。你說你天天做什麼,都三更半夜啦,也不吃飯。”
我笑了笑,勉強支撐著坐了起來,胡亂吃了幾口飯。明月欣兒很是不忿,逼著我又多吃了半碗。
吃完飯,我把明月欣兒拉到身邊,說道:“明月欣兒,菊媽答應隻要給出一百兩銀子,便可以還你自由之身了麼?”
明月欣兒漫不經心的應道:“是哪。怎麼啦?”
我把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取出來,塞到明月欣兒手上,說道:“明月欣兒,這一百兩銀子給你,你讓蕭笑拿去為你贖身。你們自個兒存下的那五十兩,就拿出開個養蜂作坊。記著我的話,一定要快點離開沈家和酒坊,不然萬一蕭笑的事發,你們兩個就麻煩啦。”
明月欣兒麵上盡是愕然之色,也不知對我的話聽進去了沒有。她說道:“少奶奶,這麼些銀子,你是哪裏來的?莫不是......莫不是去偷大公子的?”她邊說著邊擠眼,說到最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賊丫頭!”我敲了敲她腦袋,說道:“我說的話,你記得清楚了沒有?”
明月欣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銀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