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加班,我和石方忙到九點多才收工,四月的廣州,天氣悶且潮濕,人顯得極沒有胃口,我非常想找個露天的地方喝啤酒,於是石方提議去西貢吃海鮮。
在這裏我們又找到了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吃刺身。其實我們對這東西的愛好大抵是因為對芥辣的瘋狂喜愛,因為石方在蘸著混淆了大量芥辣的醬油吃醉蝦的時候,極其滿足的說,其實什麼東西切片蘸著這玩意兒吃,都是美味。
由於說好了是我請客,這隻禽獸又招手讓服務員再拿一客三文魚和象拔蚌刺身。我憤怒得看著他,也順手讓小姐多拿了兩瓶啤酒。
為了表示對我的安撫,石方往嘴裏塞了幾片三文魚後,一本正經地問起我為何當初從SUPERIGHT堅決離開。我大概喝得有點猛,加之又空腹沒吃什麼東西,腦子裏有點暈眩。
麵前的珠江被燈火映照得光彩照人,卻又顯得極不真實。我點了根煙趴在欄杆上,出神地望著江對岸遠處的燈火,記得賈總當年給我餞行時,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也是在水邊,不過是湖邊。
嗬嗬,當時的月亮。
那次故地重遊,我收獲頗豐。老九雖然身在美國,卻通過電話安排地井井有條。李響按照他的吩咐,本著“吃好,住好,玩好順便把工作做好”的“四好原則”把我的行程梳理得密不透風。
憑借老九家雄厚的關係背景,臨走前,我跟四家單位簽了訂單意向書,分別是:電信,銀行,海關和稅務,承包他們全年無碳複寫紙的供應。
最後在我的要求下,李響安排我把一年不見的同學也見了幾個,老實說,失望遠遠多過欣喜。在李響做東的酒席上,他們埋頭苦吃,幾輪掃蕩後酒足飯飽後又開始掙搶麥克風唱歌。最後,李響滿足每個人要求讓他們打包一些食物,並帶他們去酒吧。
在酒吧,幾個人又開始貪婪地盯著花姑娘流口水。幾杯酒下肚後,他們更可怕,變本加厲變成了祥林嫂。
他們不要命地往自己的肚子裏灌啤酒,埋怨世態不公。他們羨慕老九,說他有個好老爸,他們羨慕我,說我運氣好可以出國。我和李響無言苦笑,不知如何應對。
這時,有個不識趣的家夥撲過來摟著我的肩膀,噴著酒氣說:“東樓,你丫真傻。當年你要是不把毛毛甩了,你丫比老九牛逼!”
我的臉一下子陰了下來。李響見狀,忙過來拉那個家夥。
那個家夥掙紮著還在說:“你丫要是跟她去了上海,現在跺跺腳,上海也得有點兒動靜。李響你滾開,別拉我。”
我甩開他,站起身,李響陪著笑跟我解釋:“東樓,他喝多了,你看我麵子上,別跟他一般見識。”
那家夥掙開李響的拉扯,居然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說:“李響你他媽的有什麼麵子!你那點兒東西還不都是靠給老九添屁股換來的?!”
李響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他一腳踹在那家夥的肚子上:“我操你媽!你說啥!”
我把李響拉回車裏時,他一聲不響地把車開回我住的酒店。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點了根煙吸了兩口遞給他,他接過來,哭了。
那晚,他哭了很久,我們在車裏抽光了兩個人身上所有的煙。
直到最後我下車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東哥,早點睡。明天我送你去車站。”
第二天,開車來接我的是一個陌生的小夥子。李響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