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鎮西頭,當夜幕降臨普通商鋪都關門閉戶時,這裏卻是點著紅燈籠,不少男人在此地流連忘返,那幾家燈火通明之處,有絡繹不絕的客人進出。
“喲!王公子快請進,小翠花都嘮叨了好久了,說你是不是忘記了她呢!小翠呀,快快來迎迎王公子。”
“咦!這位客官是第一次來我春宵樓吧,我給你說呀,我春宵樓的姑娘可是平安縣都是有名的,你絕對不虛此行。”
“這位小公……去去去,哪裏來的小叫花子,快給老子滾滾滾,看什麼看,滾快些再不消失小心我找人打死你。!”春宵樓門口的老鴇子看到狗娃,臉上立馬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她看得出這家夥應該是外來的花子,本地的花子絕對不會來到此地,因為旁邊逍遙閣的打手可是打死過好幾個不知好歹的花子,逍遙閣可是許大官人的產業全國分店無數有官方背景無人敢惹,打死點花子那就跟捏死幾隻臭蟲無異。
雖然才十歲,但狗娃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他也在別的地方看到過這些店鋪,不過那幾乎都是縣城郡城,像平安鎮這樣的村鎮裏有這產業,他倒是第一次見,他知道這裏的人惹不起,所以拖著瘸腿快步離去,遠離了這片燈紅酒綠,就是巷尾那些自己單幹的地界,這些簡陋的地方沒有紅燈籠,也有打扮地跟鬼似的女人站在門頭招攬生意,偶有家境貧寒的男人上去接觸,不過這些人也是對著狗娃一頓罵,讓他趕緊滾蛋。
狗娃在黑暗中如同一隻蛆蟲一樣卑微的前進,他七繞八拐就來到了一條無人小路,路邊是一條臭水溝,這像是西街商鋪的後門,那條臭水溝中充滿了汙穢,突然前方的門開了,一個粗糙婦人提著一桶水就倒進臭水溝,然後回身進門關上。
狗娃連忙跑過去,看了看臭水溝中竟然有不少白白的飯粒,他趕緊爬在水溝邊上將那些混著汙泥的飯粒撿起來塞進嘴裏,撿拾完飯粒後,他幸運的找到了幾根還有一絲筋肉的骨頭,然後就啃著骨頭離開了此處。
骨頭用石頭砸碎,將裏麵的骨髓也吃了個幹淨後,狗娃摸黑在平安鎮南山邊找到了一條小溪,清洗了身體又將水袋灌滿後,找了一處無人的破屋住下,這破屋牆角有個破洞完全可以讓他瘦小的身體鑽進去,屋中堆了一些柴草,想來是誰家用來收集柴草的屋子。
寒冷的秋夜溫度驟降,再過半月就入冬了,惡劣的寒風會帶走很多乞丐那微不足道的小命,狗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雖說他身體素質不錯,但這次的腿傷讓他的體力下降嚴重,那還是在上一個村子發生的事,因為別人偷了地裏玉米,正巧他經過那裏卻被玉米地主人一家不分青紅皂白給痛打一頓,他的大腿就被一人用鐮刀給劃了一條深深的口子。
狗娃雖然窮困潦倒但從不偷東西,這也是他跟別的乞丐不同的地方,這是來自以前同他相依為命老乞丐的教導,雖然兩人相處不久,老乞丐就涼了,但他教會了狗娃做人的基本道理,他時常說別人看不起我們不要緊,但我們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做人要有底線否則不配為人。
雖然狗娃起初對老乞丐的碎碎念不太認同,但老乞丐用幾個饅頭救活了他,且老乞丐一直也是這麼做的,狗娃也就慢慢的被影響了不少,他總覺得老乞丐的談吐根本與乞丐身份不符,但每當問到老乞丐的過往時老乞丐總是諱莫如深,隻是在他死前傳了狗娃一套拳,並說了他的名字叫張文武。
話說這狗娃鑽進了草堆卻是依然瑟瑟發抖,他感覺今年的深秋更加寒冷,大腿上的傷口並沒有愈合而是流出了不少膿液,昏昏沉沉中狗娃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