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
秦犨、李濉、蛇女瀟瀟三人從狼虎穀磨鐵山突圍後,一路馬不停蹄地向西直奔陳州。
數日後,進入了河南界內。
沿路上的幾個州府,都已成沒有活人的鬼城。
黃昏時分,三人終於趕到了陳州。
看到城內到處狼煙升騰,秦犨咬牙道:“我們還是來晚了!”
三人悄悄靠近陳州城,發現這裏也是空城。
城中到處可見大群的禿鷲在地上爭食腐屍,還有漫天的食腐大鷹在空中盤旋。
空氣中彌漫著腐敗的惡臭。
李濉望著眼前慘景,憤憤地說:“看來骷髏兵所到之處,真的是寸草不留…”
三人順著城門往裏走,卻再沒有看到死人。
秦犨皺眉道“陳州守軍至少五萬,為何才這百餘具屍首?”
李濉點頭道:“除了汴州留有數千具唐軍屍首之外,從宋州開始,沿途鄭州、東都、滑州、洛州、許州、陳州等十八州郡的守軍都如同蒸發了一般!”
秦犨疑惑問道:“難道都望風而逃了?
李濉搖頭道:“以我等疾行速度,沿途一定能撞見逃兵,但卻未曾見過一個…”
瀟瀟縱馬上了一座山丘,在上麵往遠處眺望。
“他們都在這裏了…”她一邊凝神遠眺,一邊說道。
秦犨和李濉也上到山丘上,往下望去,瞬間都驚呆了。
血色殘陽,遠處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鋪天蓋地的骷髏兵正分成幾十路在向西渡河。每路大軍都綿延數十裏,總共足有二十萬之眾!
秦犨倒吸一口冷氣:“黃巢妖孽!居然將我大唐守軍悉數都變成了骷髏鬼兵!”
瀟瀟望著山下,道:“他們在向長安進發!”
李濉皺眉道:“十八州郡都已淪陷,如今隻剩長安孤城了!”
秦犨思忖片刻,道:“長安守軍八萬,吾皇此時必集結周圍州郡所有兵力於長安,此時守軍應不少於十萬…”
李濉點頭道:“所有城池中,長安城的城牆最高,且有十萬守軍,應能守住!”
秦犨皺眉道:“隻是這些骷髏兵攀援牆壁如履平地,縱使牆高百丈,又怎奈何得了它們?!”
李濉抱拳道:“太尉,我在長安的中郎將府有五百鐵槍護衛營,此五百人已訓練多年,勇猛異常,足可以一當十,可作城頭先鋒!拚死頂住!”
秦犨望著李濉,凝神片刻,大喊一聲:“去長安!”便調轉馬頭,直衝下山。
李濉馬鞭一揚,緊跟而去。
瀟瀟抬頭向北,暗自思忖:“高林,你那邊如何了?長安情況也許沒有他們想的那般好,若你刺殺不能成功,長安仍是必破…”
她轉身看了一眼山下那密密麻麻、浩浩蕩蕩的鬼兵,輕輕一揚馬鞭,追趕二人去了。
河北邢台郊外
四麵青山,泉水潺潺,一條蜿蜒小河靜靜流淌。
高林、絲玉和四個黑衣人站立岸邊。
秦絲玉四處尋摸了一陣,問道:“你說的豫讓,果真就在此地?”
高林指著那河上一座破敗的石板橋,搖頭道:“沒想到當年天下第一忍士的衣冠塚竟然廢棄如此?!”
秦絲玉望著那石橋:“那就是豫讓的埋骨之所?”
高林點點頭,歎息道:“橋真是最寂寞的東西,經曆萬千過客,到最後卻沒有人願意為它停留…”
說罷,他縱身飛過蘆葦叢,落在橋上。
他用劍撥開橋上纏繞糾結的青藤,依稀看到“豫讓橋”三字。
高林喃喃自語:“年年橋上行人過,誰有當時國士心……”
時光倒回春秋末年公元前453年,山西晉陽古趙國都城
一群工匠,在趙王趙襄子的宮中修整偏殿的廁所。
幾個士兵在旁監督。
扮作泥瓦匠的豫讓一邊幹活,一邊觀察著戒備森嚴的趙宮。
黃昏時分,一隊鐵甲衛士走了過來。
“好了嗎?”衛士長問工頭。
“大人,都完工了!”工頭笑著回答。
衛士長看了看修整得整整齊齊的廁所,點點頭:“讓所有人集合!”
工匠們都過來,恭敬地等候著。
廁所內,豫讓悄悄地爬入牆壁中的空隙。
外麵,衛士長吩咐幾個衛士:“你們,去檢查下!”
衛士們開始從外向裏檢查。
豫讓在夾縫裏麵飛快地砌上磚,把剛才的入口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