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一半，歲月發現這路好像不太對，“這是去哪兒？”
“我那裏。”
“嗯？”
溫呈低笑，“放心，雪停了，吃完飯再把你送回去，我買了很多東西，打算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正準備進門，但是溫呈沒有主動開門，而是讓開位置，“你來開。”
歲月疑惑不解。
“密碼和倫敦的一樣。”
歲月把門打開，又聽見他說：“你的拖鞋在鞋櫃左邊第三層。”
等她把鞋換好，身上的羽絨服被他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又輕輕地停留在她的耳邊，“我先換身衣服去做飯，你休息一會兒。”
他換了一套灰色居家服，轉頭去了廚房，偌大的空間裏剩下她一個人。
她打開電視隨便找了一個電影播放著，有點口渴，不知道杯子在哪兒，隻好去問他。
“來，這裏是熱水，這裏是溫水，這裏是冷水，自己接。”溫呈指了指見消毒櫃裏的杯子，示意她去拿。
“茶包和咖啡都在這下麵，零食在客廳靠近電視的櫃子裏，自己拿。”
溫呈用這種方式一點一點讓她踏足、熟悉，更希望她可以占有這片領地，甚至於聽見外麵的一點響動，都非常心動。
“你打算做什麼？要我幫忙嗎？”歲月稍微吃了一點零食，嘴角還殘留著碎屑，靠在門口問他。
“過來。”
歲月走過去想問他需要自己做什麼，隻看見他抬起胳膊，指腹蹭了蹭她的嘴角。
“怎麼吃到臉上去了？別吃太多，待會兒該吃不下了。”
歲月下意識想逃，又被理智占據上風，她後撤兩步，察覺到她的放縱，一種矛盾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大腦。
“很快就好了，去外麵等著吧。”
她對於溫呈有些過於放縱和沉淪，這樣的結果隻能導致傷害的發生，她需要克製，需要讓自己退出他的生活。
電影講的什麼她一點都沒聽進去，思索了很多，最終的辦法隻能是她結束掉這段沒有開始的感情，如果給他帶來了傷害，對於現在來說，那也隻是短暫的。
溫呈很好，她知道，所以不想傷害他，就像她當初傷害了裴宣一樣。
餐桌上，她有些心不在焉，沒聽見溫呈的話。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回過神來，搖搖頭，對他做的菜讚揚了一番，“味道不錯，你好像很喜歡廚藝。”
溫呈笑而不語。
她並不確定他做這些是不是在討歡心，隻是覺得他做了很多，可是她並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
“慢點吃，吃完送你回去。”
溫呈每一次的溫柔都讓人想要沉溺其中，愈發貪婪。她想起了裴宣，那時裴宣也是這樣，毫無條件、毫無保留地對她好，她答應了告白，試著去接受他，跟他做過其他情侶都會做的事，當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接受這種親密關係的時候，她有點忘乎所以，直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把她從虛妄中拉回現實。
她知道的，裴宣的家人沒有惡意，私下調查她也在情理之中，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也是正常的，沒有疼愛孩子的父母會接受他跟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的人在一起，也不會接受一個有著心理疾病的人跟自己孩子在一起，更不會接受這個人的母親是自殺去世的。
她愛裴宣嗎？曾經歲月無數地次問過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她似乎無法產生那種感情，但當她決定結束的時候，她才確定了自己的答案。
縱使排除掉他家裏人的因素，即使已經確定了是否愛他，她也不能繼續跟他在一起。
這樣好的人，應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她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