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咬他一口也行……”
“閉嘴!”
“……”
所謂等價交換
程延舒,二班新來的轉校生,比米諾早一個星期轉來這個學校。然而,比起默默無聞的米諾,程延舒顯然要閃亮得多。
單憑程延舒帥氣的外表,來這個學校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女生們的各方關注。再加上在籃球場上的突出表現,更是讓女生們對他趨之若鶩。同時,程延舒擁有出了名的好脾氣,大家對他的口碑都相當好,一時間他成為了帥氣、有禮貌、學習好、樂於助人等完美男生的代名詞。
而在這之前,以上這些完美形象的代表人物則是一班的丘傑。像是自然的,針對於“誰才是這個學校最完美的男生”的鬥爭也隨之在女生中間展開,一時間支持丘傑的保守派和支持程延舒的改良派的鬥爭也是鬧得滿城風雨。
不過,男生們似乎對於女生們的鬥爭並不在意,相反的,丘傑和程延舒的私交還不錯,更令人在意的應該是最近這段時間程延舒和丘傑的表妹似乎走得很近。
“米諾!”
不需要回頭也知道那是程延舒的聲音,米諾理著書包,充耳不聞。
“幹嘛?”等到他走到自己身邊,她才蹦出一句凶狠的話來。
“我送你吧!”嬉皮笑臉地摸一下鼻子,一臉的天真浪漫。
“謝謝,不用了。”很堅決地回絕掉。
“還是我送你吧,丘傑要留下來幫你們班主任做事,你一個女孩子回家……”還沒說完的話被米諾用眼睛瞪了回去。
米諾對程延舒在學校引起的小風波也是有所耳聞,不過,她倒是完全沒有看出程延舒傳說中的這些優點來,反倒是覺得他哆嗦得像個過個半百的小老頭,整天沒事就來纏著她,有的沒的都能說個不停,想她一向喜歡清靜,突然,身邊多了一個哆嗦的活寶,真是有點想自殺的衝動。
不過,說來也怪,平時看程延舒對待別人的時候倒不會像對她一樣讓人煩,反而是非常得安分守己,言詞妥當,正常得很。
真的是個很奇怪的家夥。
回頭再看程延舒時,發現他正一臉期待又無比可憐地回看她,最後還是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心軟下來。
“走吧!”
幾分鍾後,米諾開始後悔她做出的這個決定,原因並不是她無法忍受程延舒那張喋喋不休的嘴,而是因為看到了自己最沒想到的一幕。
“今天班裏有點事,你自己先回去沒問題吧。”
記得十五分鍾前,丘傑是這樣對米諾說的。十五分鍾以後,米諾卻看到林小秋穩穩地坐在丘傑自行車的後座上消失在她前方的視野裏。
自己的存在似乎一直都會成為其他們人的障礙,從被父母送進孤兒院開始,從自己開始懂事起明白,從第一次被收養以後學會接受。
隻是,欺騙一直是她無法容忍的東西。
“米諾,乖,在這裏等媽媽,一定要等我回來。”五歲的時候她被母親帶到孤兒院的門口,在那裏站了一整天直到被人發現。
欺騙對某些人來說可能隻是小小的謊言,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卻可以是一種罪惡。
也許還會是一輩子無法忘記的十惡不赦。
身體不自然地彎曲,雙手緊緊握住把手,雙腳撐地,誇張地撐出八字型。
“我說……”
看著她把如此難看的動作保持了足有十分鍾之久,程延舒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再不動,要成化石了。”
回頭瞪他一眼,心想,要不是自己為了堵一口氣,可能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去學什麼自行車。也不知道人類是怎麼把這兩個輪子的東西發明出來的。
深深地吸入一口氣。
“你可要扶好了。”
程延舒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咬緊牙,豁出去了。左腳往地麵上一蹬,雙腳賣力地踏動起來。
“很好,很好。”
“你幹嘛把腰挺那麼直。”
“放輕鬆一點。”
“你千萬別放手啊!”
“知道,知道。”
“你倒是看前麵呀。”
“打彎!打彎!”
“打彎!你把手放鬆一點!”
“不行啦!”
“注意你前麵!牆壁!”
“咦!……呀啊——”
“呀——我的車!”
所謂的等價交換,是在得到一樣東西的同時會失去另一樣東西。這樣的至理名言伴隨著某一部動畫片的熱播而流傳開來。米諾在學會騎自行車的同時,付出的代價是讓原本白嫩的肌膚上多出幾塊不怎麼入眼的瘀青。而程延舒所付出的代價或許更為實際一點——自己新買的自行車,隻是不同的是他並沒有得到什麼。
可以想象幾天以後,當丘傑看到米諾騎著用打工的錢買的自行車在自己麵前故意晃悠時,他那張俊秀的臉上所顯現的吃驚和難以至信,然而作為妹妹的米諾體貼地說出“哥哥,放心去送女朋友吧。”這句話時更是險些讓他感動到落淚。這個平日裏既冷漠又固執的妹妹,是幾時變得如此熱心又善解人意的,他有些後悔前幾天自己騙了她。
“回去的時候小心點。”放學時叮囑幾句,看她乖乖地點點頭,又看一眼一旁的程延舒,打了招呼,才和林小秋一起離開。難道是因為程延舒的關係?
“這樣就可以了?”看著他們走遠,程延舒大大地呼出一口氣。
“嗯。”
“我還以為你會狠狠地報複他們。”
“怎麼可能!”依然是很凶狠的口氣。“又不是什麼大事……誰叫他是我哥……”
“要不要吃冰激淩?我請客。”
“咦——”
“作為答謝而已……你的車挺慘的……”
“我要吃香蕉船!”
“想得美!就可愛多!”
“嘖,小氣!”
“你說什麼——”
流言四起
最近,丘傑常說米諾變了很多。說她變得會說話,愛笑了。他說“是因為程延舒的關係吧?”時,米諾也會白他兩眼,他們的關係變得就像是親兄妹一樣。
如果丘傑是哥哥的話,那程延舒是什麼呢?是朋友吧。有家人和朋友,那麼,現在我也算是幸福的吧。
放暑假的兩個月裏,米諾也常和程延舒見麵,因為打工的關係。
米諾有時會在家門口看見林小秋,不是什麼熟絡的關係,就隻會簡單地打個招呼而已。米諾總覺得林小秋對她有一份戒心,她說話很小心,不太喜歡她的樣子。想來也是,像她這樣的人,大家都會覺得討厭才對,也隻有像程延舒那樣少根筋的人才會想要和她成為朋友。
米諾知道丘傑是真的很喜歡林小秋,他總是想方設法逗林小秋開心,為此他會去爭求米諾的意見,比如女生是更喜歡漂亮的手飾多一點還是布娃娃多一點,比如,最近有新開的冰激淩店沒有,再比如,女生到底討厭怎樣的男生。問題又多又複雜,煩得米諾隻能一個勁地躲他。
高三開學不久,米諾就把自己丟進複習書當中,她很認真地學習,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丘傑最近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放學的時候也和米諾一起回家,卻不愛搭理人。米諾很久沒有見到林小秋了,在丘傑的身邊,林小秋就像消失了一樣。
可以確定的事,兩個人吵架是事實。可是,是為了什麼呢?丘傑那麼喜歡林小秋,是林小秋的關係嗎?
不知哪來的謠言說林小秋是因為程延舒的關係才和丘傑吵架的,有人說林小秋喜歡上了程延舒,還有人說看到程延舒送林小秋回家,可又有人說程延舒的女朋友是米諾。反正,丘傑、米諾、程延舒和林小秋的關係被公然定義成四角形,很微妙。
整件事當中,米諾都顯得非常無辜,她完全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卻被牽涉其中。她不敢向丘傑求證,又和林小秋不熟,而程延舒又為了校籃球隊的比賽,每天放學都要留下來練習,再加上學習又忙,兩個人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麵了。雖然,有的時候,她都覺得這些謠言可笑得離譜,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她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
米諾決定主動去找程延舒問個明白。
雖然缺了丘傑,但中午的籃球場依然非常火爆,米諾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中場休息,程延舒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她,主動向她打起招呼。出乎她意料的是,程延舒的旁邊站著林小秋,她拿著一瓶水向程延舒遞過去,很體貼很溫順的樣子,程延舒也絲毫不忌諱,接過水就一口氣灌了下去。看來謠言並不是空穴來風,米諾突然覺得有一鼓熱氣衝向頭頂。
“程延舒!”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還帶有幾分顫抖,這一吼把全場人都震住了,個個都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