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裹著厚厚的毛裘衾衣，坐在院子裏。最近身子乏的厲害，整日整日時光都耗在了睡榻上。慕清覺得他在這樣睡下去，不是什麼好事，就搬了圓椅讓蘇揚在院子裏坐著。
想起當日那樣幹脆的跟他離開，什麼也沒問，就一門心思的隨著他遠走，蘇揚的嘴角挑起來——沒想到自己也會做出這樣少女懷春才會做的事情來。
已經完全步入春天，蘇揚所在的這個城鎮的春夏兩季相比秋冬要長很多。外麵暖烘烘的陽光，撲到身上，感覺就像冬天裹在身上的狐衾子。蘇揚手裏捧著慕清剛遞過來的熱茶，靜靜地看著院子前開的正好的花。
那些花是些什麼品種蘇揚並不知道，剛搬來的那會，這些泛著紅色白色的星點還沒出現。如果不是慕清告訴他，他都以為這是一院子的青菜。沒想到剛剛開春幾天，這些生命力出乎意料旺盛的小東西們迅速的抽芽萌新，變成眼前這一片美好。
蘇揚迷迷糊糊的要睡過去的時候，慕清的臉靠過來，挨上他的。慢慢地蹭了幾下，癢癢的，惹得蘇揚咯咯的笑出聲。睜開眼睛對上他滿是擔憂的眼神。
“我隻是有些累。最近乏的厲害，春困秋乏，嗬嗬，先人說的很有道理啊。”他頓了一下，伸手覆住慕清抓著自己的手，“不用擔心，歇歇就好。”
慕清彎腰把蘇揚抱起來，他也很順從的抬手環住慕清的脖子，頭卻一歪一歪的，又要睡過去了。
“我們去屋裏，在外麵睡著會受寒的。”
一邊說著，一邊往屋裏走。慕清把蘇揚放在睡榻邊上，一手攬住他，自己坐在旁邊。
“蘇揚，我們說說話吧。”
“說……什麼？”似乎是在拚命的維持清醒，在睡意之中苦苦掙紮。
“你從未問起過原來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原來的事？”蘇揚迷蒙著眼睛，抬頭問慕清，薄薄的唇近在眼前，慕清順勢印上一吻。
“對。為什麼我會去找你；為什麼要帶你走……所有的所有，我都告訴你，你別睡，仔細聽，好不好？”
“那你為什麼來找我？”鸚鵡學舌一般，大概此時蘇揚的意識已經被困意綁地死死的了。
“蘇揚，我知道你是什麼……”
我知道你是狐。知道你是善良的狐。知道你的丹元能助我成仙，知道你一定走不出我的手掌心……蘇揚，為什麼你從來不問問我，為什麼你那麼相信我……
“恩。”蘇揚口裏應著，聲音越來越小，口裏嘟嘟囔囔，越來越不成句子。最後均勻的呼吸聲飄散開的時候，慕清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輕手輕腳地把蘇揚放在了床上。
他坐在蘇揚身邊，心口悶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