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剛出門就被芸娘拉到了一個僻靜處,湊到他耳邊神神秘秘地嘀咕:“公子,昨天那個是萬歲爺吧,好大的威風!從你屋裏出來後,又把樓裏最紅的姑娘叫到他房裏,現在還沒出來呢。”
陳墨一聽,心裏不大舒服,什麼叫從我房裏出來?什麼叫“又”,注意煉字!煉字懂不?不由八卦心起,奸笑一聲,道:“這你不知道了吧?咱萬歲爺身體不是一般的好,別說一個姑娘,你想啊,那三宮六院,不都得咱萬歲爺辛苦嗎?哈哈!”
正得意間目光一轉,笑聲忽然噎在了嗓子裏,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斜前方不遠,他剛剛揶揄的對象正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目光很是意味悠長。
陳墨尷尬的幹笑兩聲,湊過去行禮。皇帝大手一揮,示意免了。陳墨樂得輕鬆,目光飛快的在他臉上遛了一圈,嗯,神清氣爽,雙目炯炯,毫無一夜狂歡的跡象。唐宇果然很強!陳墨暗中讚許的點點頭。眼角餘光向皇帝身後看去,想要瞧瞧某位紅牌,慘遭一夜蹂躪後的模樣。
唐宇似乎是洞悉了他的心思,柔聲喚道:“蓉兒,出來見見陳大人。”
陳墨先是為他的溫柔愣了愣,繼而懵了:“陳大人?”
唐宇用他溫柔的餘波看了陳墨一眼,嚇得陳墨一哆嗦,他娘的,忒肉麻了。還是俺家小影的本色表演比較容易接受。唐宇視若未見:“陳墨,特招為禦書房行走。還不接旨。”
接個屁旨啊,他沒有當官的意思啊。“皇上,您是不是弄錯了?我不會做官啊!”
“弄錯?朕說讓你當官你就得當官。還不跪下接旨。”剛才還春風滿麵的臉一下子黑了。
陳墨撇了撇嘴,委屈的跪下,有氣無力的謝了恩:“皇上,這禦書房行走是個什麼官?都幹些什麼啊?”
唐宇踢了他一腳,讓他站起來,隨隨便便地說:“我隨便封的,我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回頭見一女子過來行禮,便馬上一臉春風,把她攙了起來,攬在懷裏。
區別對待啊,區別對待!叫我起來用踢的,叫別人起來用扶的。小影,我想你。看別人濃情蜜意的好羨慕,好妒忌。
唐宇回頭見陳墨有些出神,眼睛裏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心中莫名一喜,問道:“陳大人在想什麼。”
陳墨迷茫的應了一聲:“想小影啊!”說完,臉上顯出甜蜜的神色來,竟是容光煥發。
唐宇心中一時頗不是滋味:“小影姑娘是陳大人的夫人?一定是個美人兒。”話語中竟有微微的醋意。那蓉兒姑娘看了他一眼,他沒注意。
陳墨粲然一笑:“陛下真會開玩笑,小影是美人,不過他是男人,怎麼會是夫人?”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接著說:“小影是我的貼身護衛,有事不在。”
卻不知唐宇心中卻似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身在皇家,自然知道皇家子弟中有龍陽之好者。隻是他卻從沒有把這和陳墨聯係起來。此時見陳墨如此說,再聯係陳墨一直沒有成親,身邊也沒女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一時隻覺得全身都不舒服,說不上來的難受。連帶著看陳墨的眼光都怪異起來。
陳墨心裏暗暗叫苦。又不敢解釋,隻怕越說越糟。隻好苦著臉賠笑。
見他無話可說,唐宇越發的難受。一時隻覺得懷裏的溫香軟玉都長了刺,忙不迭的推開,扭頭就走:“你們快收拾,朕去馬車裏等著。”竟然逃也似的溜了。
拜這個天大的誤會所賜,剛開始上路的三天,陳墨都沒見到英俊的皇帝大人。他獨自占用一個底下鋪著厚厚毛氈,車壁掛著軟毯的大馬車,車裏吃的喝的都有,各式精致的小點心,上好的西湖龍井。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睡覺時手腳全攤開還有空地方,陳墨舒服的直歎氣,帝王享受啊!
唐宇第三天來找他,掀開車簾,被他手腳攤開的不雅睡相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把他推到一邊,一會兒又攤開了,手還直往人胸口蹭。蹭就蹭吧,唐宇鬱悶地想,朕忍著你,心裏不由還有些竊喜。然而,某人睡著了不知君臣有別,結果沒一會兒,手腳全巴過來,嘴裏還直念叨:“小影,小影,我想你。”
唐宇一激靈,想起了這人的那個愛好,饒是他身經百戰,也忍不住心中一寒,提起陳墨,往車廂角落裏一丟,看著陳墨迷蒙的睡眼,欺身過去,捏住了他的下巴柔聲道:“陳公子,小影來找你了。”
陳墨隻覺朦朧中一股男性氣息包圍了自己,隱約聽到是小影來找,心中喜悅,眼中瞬間放出光彩,道:“小影你來了。”
下一刻卻被一個陰森森地聲音嚇破了膽,“朕來了。”那聲音說。陳墨陡然清醒過來,麵前是一張放大了的俊臉,不是皇帝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