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上有陳墨這個人,第一次知道就被震驚了。如果三哥的資料是真的,這個陳墨幾乎可以稱得上天昭第一商了,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像是三年前突然出現在幽冥山附近的的,再往前的經曆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錢莊、酒樓、綢緞莊、米店,他涉足之廣讓人驚歎。這個人如何做到的?
“他有一批武藝高強的暗衛,同時做收集情報的工作。因為隱在暗處,我的人也是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了不尋常,在各個鋪子設樁監視了三個月才查到了這些。”三哥一臉讚歎,我知道能讓三哥讚歎的人必定不一般,這個陳墨,引起我的興趣了,不僅是因為他有錢。
“他要在江南開青樓,有沒有興趣?”三哥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看我猶疑,才道:“京城局勢還算安穩,你不必守在這兒,況且下個月李老夫人大壽,你需要和李相親近親近。”
“會有驚喜的,知道前戶部尚書之女嗎?”三哥很不雅的伸了個懶腰,促狹的看著我。
“薛冰燕?不是在‘環翠樓’嗎?”我挑起眉吃驚道,那個女人有點意思,還賣藝不賣身,看起來拒人千裏的很,征服起來會比較有趣。隻是三哥是怎麼知道我的心思的?
三哥笑了笑:“被陳墨挖去江南了,好像簽了契約,五年後可以自行離去。據說是頭牌
之一。”
“之一?那就是有很多美人了。有意思!我去。”
清樓確實給了我驚喜,完全是賞心悅目的享受,讓人一不小心掉進了高雅的陷阱,而忘了那是怎樣的地方。
我看到了薛冰燕,她確實算不得最惹人矚目的,因為明珠太多了。完全不同風格的女子,讓人如置身不同的季節。而薛冰燕屬於冬季,但在三個冬季頭牌中,她反而是最不起眼的,因為另兩個一個是真正的冷若冰雪,另一個是仿佛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漠然,相比之下,薛冰燕臉上的孤高反而顯得突兀而蒼白。
這都無所謂,我所要做的就是拿下她,讓她成為我的一顆釘子,釘在陳墨強悍外皮內柔軟血肉中的釘子。
這很簡單,我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在那麼多出色女子的陪襯下,薛冰燕的高傲很可憐,我隻是勾了勾手指,還未說什麼,她就任我擺布,發誓為我效忠了。而我許她事成後入宮。
安排妥一切,我和三哥開始跟蹤陳墨。剛開始確實隻是偶遇,我們見到他一襲青衫,悠悠然地趕路,不騎馬,也不坐車,隻是那麼慢悠悠地四處遊逛,偶爾還拿出紙筆寫寫畫畫。三哥來了興趣,反正無事可做,且看這陳墨要幹什麼。
我們一行人遮遮掩掩地綴在他身後,唯恐他發現了。然而過了不久我和三哥都不禁苦笑,因為他對周遭根本毫無興趣,根本就毫無防備。他在遊玩,真正意義上的遊玩,我們甚至和他的暗衛碰了頭,但彼此都沒有聲張,許是知道並無惡意。
我們辛苦的跟著他,看他慢悠悠地趕路,興致勃勃的和村民交談,走街串巷的找吃的。什麼三鮮包子、炸臭豆腐、冰糖葫蘆、糖炒栗子,各式各樣,每到一個地方,他幾乎都在重複這一件事,吃,不停地吃,不停地換著花樣吃。吃完還會問,邊問邊做記錄,我想我知道他的酒樓生意好的原因了。
看他一路吃得享受之極,三哥豔羨得直流口水:“我以前喜歡四處浪蕩,看來錯過了最有價值的享受。唉,白活了。我要補回來!”而後,忙不迭的讓隨從去買,陳墨吃什麼就原樣買回來。
而後三哥也開始吃了,我發現這兩人吃東西很像,都如狼似虎,那個陳墨一吃東西,眉眼彎彎,像個孩子一樣開心;三哥吃時一邊大嚼,嘴裏還不停的感歎,一個全沒了王孫貴胄的高雅,一個一點也不像一個成功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