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預料，心口所在一旦受創，對黑夜虛神造成的打擊，比將其四肢撕裂更加巨大。
法相真身，看上去是實在的存在，可實質卻依舊是巨大靈力的聚合體，因其凝聚故而那怕是天妖靈種之力也無法直接吞噬，除非將其重創至靈滯狀態才行。
如黑夜虛神這種介乎於人武靈與神武靈之間的奇異存在，看上去像是人，可那怕頭顱和心髒被滅，也無法將其真正的摧毀，可正因為其本身是人隕落之後所化之靈，在重新凝聚靈體之時，依舊會本能的把心髒和頭顱當做最重要的要害來保護，除非靈主本身有意在覺醒法相元神之時做出改變，否則所化之靈的核心靈力所在，依舊逃不出這兩處來。
而黑夜虛神，便是如此。
孫無妄此前的試探，便是要確認這一點。
而今看來，果然不出他所預料。
天妖靈種寄生左眼，有利有弊，雖然能看到靈力的顯化，可麵對黑夜虛神這種高度靈力凝聚而成的法相真身，卻隻能看到海量的靈力在其內流轉融彙，而無法窺破其內的奧妙，直視其核心所在。
當然，若是他的境界有了提升，妖眸之力也會水漲船高，到時一眼窺破並非不能之事。
大同小異，以孫無妄的淺薄閱曆，本無法知曉這些隱秘，可很是不幸的是，他偏偏有著宿世五百年的記憶和天妖閱曆的深厚底蘊，而這也就帶來了阮小二的不幸。
當然，並非沒有心機撥測狡詐之輩，故意如此偽裝自身法相真身，意圖誘敵行險，不過此種人物甚是少之。
孫無妄既然敢於一搏，在這臨門一腳之上便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緩和收斂，該出手便毫不猶豫的出手。
而很有幸，阮小二不是這種偽裝奸詐之輩，那怕他天性隱忍，可在年輕之時，在凝聚法相元神之初，根本沒有考慮這一遭。
這一掌，落在了右手之上，而此時，孫無妄的右手五指依舊爪在黑夜虛神的心口之上，深深沒入其中，死死的扣在了那一塊厚實的護心鏡上。
五指指尖所抵，堅韌難入，其質如鐵，刀劍斬過也難以留下劃痕，那怕是三十匹奔馬之力的刺透之下，也隻是深入寸許罷了，要想整個刺透，還需加一倍之力。
而這一掌，便是那一倍之力的疊加。
已經被尖利的指尖撕裂出裂紋的護心鏡，在這一掌之力的疊加之下，整個爆裂開來，化為十七八瓣的黑色碎片從黑夜虛神的胸口之處摔落而下，掉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五指勢如破竹的直透而下，實實在在的貼在了黑夜虛神的心口之上，護心鏡下那不算厚實的胸甲甫一接觸瞬間被撞的凹陷下去，艱難的維係著最後的一絲防禦立時宣告瓦解，徹底被撕裂了開來，終於告破。
五根手指，如五把小匕首，就那般直直的插在了黑夜虛神的心口之上。
法相真身的真實軀體也就此顯露了出來，那是一片片如黑色的煙霧所凝聚的軀體，不真不實，如霧似幻。
這般的法相真身，那怕在孫無妄如今所融合的一部分宿世記憶之中，也還是第一次看到。
而隨著他五指的刺入，原本散逸而出的絲絲黑色霧氣，就像是開閘一般，狂放的傾瀉而出，那一道道足有指頭粗細的黑色氣霧呼嘯間從其心口的破口之處噴湧而出。
呈現在孫無妄左眼之中的景象則是，每一道黑色氣霧的散去，黑夜虛神那磅礴渾厚的靈力所化軀體，便削弱了一分，那一道道黑色氣霧，便是一道道幾近化實的靈力。
他的左眼，再一次發出了饑渴的呼喚，那是對靈力的饕餮，那是對靈種的覬覦！
他在訴說著：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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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