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示意她別急，走到密室門前，招手叫她過去看。
石蘭湊上去一看，隻見壁影正和一人打鬥著，那人手臂上已掛了彩，顯然不敵壁影。那人身材與壁影相仿，那身法……
“簫兒！”石蘭驚起來，“住手！”
胤禛吃驚：“那是伴簫？”
那爭鬥兩人恍若未聽到呼喝，眼見壁影招式淩厲，伴簫支撐不住，石蘭往獅子眼睛一按，密室門打開，胤禛不及阻止，石蘭已拔劍躍了出去，替伴簫擋了一劍。百忙中問：“簫兒你沒事吧？”
戴了麵具的伴簫看到她露了真麵目，又看到緩步出來的胤禛，一時忘了回答。
壁影憤怒：“你居然相助刺客？你——”
胤禛道：“壁影，退下！”
石蘭道：“誰是刺客！死小孩，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兩人同時說話，壁影就算聽清，也不能尊令。因為石蘭劍光綿延不絕，籠罩了壁影，不容他退開。壁影隻得緊緊防守，眼角還要注意伴簫動靜，若他有何異動，立時便招暗衛前來。
胤禛頭痛，喝道：“壁影，住手！”
壁影擋了幾劍，倒縱出去。石蘭若趁機追擊，勝之不武，便收劍歸鞘。
胤禛轉頭打量了伴簫幾眼：“你是伴簫？”
伴簫看了看石蘭，取下麵具，低頭應道：“回王爺，是。”
石蘭問：“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伴簫低著頭，說：“……沒、沒事。迷路了……”
壁影冷笑：“迷路？分時是鬼鬼祟祟的窺探，扯謊也扯得好些，倒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一個為了騙解藥說要更衣，一個把窺探說成——”
話未說完，胤禛喝道：“閉嘴！”
但石蘭已是大怒，胤禛忙扣住她欲拔劍的左腕，朝壁影怒喝：“回你師傅那領罰去！”
壁影怔了一怔，雖覺冤枉，卻不敢辯解，朝石蘭不屑地望了眼便轉身離去。
石蘭怒極，便要將氣撒在他頭上，胤禛忙道：“伴簫還在呢。”
伴簫剛剛瞥見石蘭衣衫有些淩亂，早漲紅了臉，慌張道：“二……二……沒事就好，我回去了，順便讓小山他們別等了。”他本來想叫二哥、或是二少爺，但這情景卻叫不出來。說完匆匆出去。
暗中似有人喝：“站住！”
胤禛道：“放他出去。”便再無聲息。
胤禛暗想：“這伴簫倒真是人才，居然能無聲無息潛到這裏。壁影若不在，得另調些暗衛來。”
石蘭看伴簫匆忙離去，倒愣了一愣。
胤禛道：“你別怪壁影，那密室裏麵說話，外麵聽不見的。”
石蘭重重甩開他的手：“胡扯！那我一開始喊人他怎麼聽見了？”
“隻有站在特殊位置才聽見。我吩咐他好生照顧你的。”
“好——生——照——顧——我？”石蘭怒視著他，不由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
胤禛見她惱得厲害，便又轉移話題，道：“這伴簫倒對你忠心，看你久久不回，竟爾冒險潛到這裏來。不過……你也不該這麼冒冒失失便闖出來。你瞧瞧你……”故意打量她身上。
石蘭不由看了眼自己，方醒悟過來伴簫的神色為何那麼奇怪了，霎時間臉燒得通紅，抬頭朝他怒喊：“都是你害的！”
石蘭怒衝衝進了密室，胤禛搖搖頭，隨後跟著進去。
石蘭悶聲不吭整理衣衫，胤禛瞥了她一眼，瞧她臉繃得緊緊的，猜測定是“更衣”之事又勾起她怒火了，不禁有點暗怪壁影多嘴。想起剛剛她揮劍砍壁影的情狀……胤禛覺得還是引開她注意力為妙。他撣撣衣袖，瞧著上麵的汙漬，歎道：“瞧瞧，剛上身的衣裳被你當帕子擦了眼淚鼻涕……”石蘭怒視過來。
胤禛笑了，喚人拿了兩套衣服過來，說：“你也換了吧。”
石蘭不理。胤禛便自顧換了外衣。然後瞧著她整理了長袍的皺褶，穿上馬甲，又一粒粒扣著扣子，卻不小心扣錯了位，她急著去解，偏生那粒扣子在頸下看不到的地方，越急越解不開，她燥怒下一使勁，卻把扣子扯了下來。
胤禛咳嗽一聲，移開目光，臉上肌肉都未牽動，漫不經心說：“換上吧，那是新的。先前因不及縫製，你穿著那身是我舊時衣裳……”話猶未了，石蘭已拿起衣服轉過屏風。胤禛瞥見她刹時紅透的雙頰，黑黢黢的眼裏溢出笑意——倉促間誰會去找舊時衣裳了？有時讓她上當還真容易……
胤禛嘴角微揚，一些回憶使他如沐春風裏。
胤禛慢慢踱步。他似乎已沉得太深了……他蹙眉微歎了口氣，轉目看見床上錦衾下露著一顆紅珊瑚珠，他掀開錦衾，果然是那串成鏈子的鑒情石。他托在掌心瞧了眼，轉身便繞過屏風，進入設著水池的耳房。
石蘭安上弩箭匣，正戴著麵具，聽見身後腳步聲，轉頭怒橫一眼：“你進來做什麼？”
胤禛不語，隻皺眉看著她，忽抬手揭去了她麵具。石蘭一把奪過，怒：“你幹什麼？”
“以後……好長時間裏隻能瞧著你這張麵具了……”
他神情裏有隱約的悲哀，石蘭心裏一軟，轉過臉，忽頸中一涼，她一低頭，那微微發光的鑒情石正垂在胸前。
胤禛的手指順著沁涼的珠子緩緩移過，停在她頸側的淡痕上，忽低頭輕輕吻在那痕上。石蘭一顫，胤禛已從背後緊緊擁住了她，低聲說：“別動，就一會……”
石蘭矛盾不已時，胤禛已停止，輕托過她下頜，轉過她身子，凝視著她的臉。石蘭抵不住他目光，側過了頭，但入目的那清澈的池水。回憶起昨晚的狼狽，她臉上不禁一陣發燒。胤禛也瞥到那池子，心中綺念忽起，擁住她的手臂忽爾用力。
“我該離開了……耽擱太久了……”石蘭說。
是的，耽擱太久了……
胤禛擁著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緊閉著眼。他還要保持理智。他不能沉迷眼前，他要的是長遠的將來……
石蘭站著不敢動。
良久，他才慢慢鬆開了手，放開石蘭，拿過了她手裏麵具，默默替她帶上。
“走吧。”胤禛低著嗓子說。石蘭低垂著頭。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