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2 / 3)

如水,轉身道:“我想父皇還有什麼顧慮,怕出什麼意外。”“意外?這還有什麼意外啊?”尉遲恭大為不解。其餘的人卻猜到了幾分,都沉默不語。“咱們還是上馬吧,父皇等著呢!”李世民向馬兒走去。尉遲恭一臉不快地跟在後頭,嘴裏嘀咕了一路。“什麼!世民他回來啦?!”李建成聽聞消息,大驚失色。李元吉湊到李建成麵前輕聲道:“大軍已在城外。”“沒想到他回來得這麼快!”李建成心中慌亂,在屋中茫然走動,不知如何是好。李元吉又道:“可是父皇下旨,不讓大軍進城,讓他們明天從玄武門進宮受封。”李建成更是懷疑納悶,喃喃道:“大軍凱旋,理應入城接受封賞,可父皇讓他們駐守城外,不合常理啊!”李元吉冷笑道:“不進城更好,正合我意。他這次打仗回來,功勞不知道比你我要高多少,他現在氣勢鼎盛,朝中本來不知有多少人向父皇提過更改太子之事,他這次立功回來,怕是有人要說出口了,大哥,你就不擔心嗎?現在你的位子岌岌可危,難道就不害怕嗎?”李建成腦中亂成一片,聽了李元吉的話更覺煩躁,衝口而出道:“難道他回來你就不害怕嗎?”李元吉一愕:“我、我害怕什麼?”“哼,你不要忘啦,羅成他是怎麼死的?”李元吉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我當然怕有人拆穿,但是,大哥,你別忘了,這件事情,你也難逃幹係。”李元吉嘴角勾起一絲陰狠的笑,“你就不怕小弟我,拖你下水嗎?”“你……”李建成霍地指著李元吉,渾身發抖,氣呼呼地往椅上一坐。“大哥,別怪小弟心狠,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每一招都小心翼翼的,恐怕會丟了性命。其實我也不用怕什麼,這一仗,李世民他輸定啦!”李建成聽李元吉的語氣好像是胸有成竹,不禁疑惑地看著他。李元吉回過頭來,放緩語氣道:“大哥,現在皇城內禦林軍皆是你我心腹,李世民到時從玄武門進皇宮,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足夠了!”李建成驀然明白了李元吉的意思,猶豫道:“可是世民手下虎將眾多,我們未必一擊必中啊!”李元吉意味深長地笑道:“大哥,你大可放心,進入皇宮,必須在玄德門把武器放下,才能進入玄武門,我們趁李世民進入玄武門後,將玄德門關閉,然後再將他手下幾員大將困住,李世民必束手就擒!到時候若有人想救主,我們即可以謀反罪下令用大軍圍攻他。世民手下縱有三頭六臂,也難敵我們人多勢眾。”李建成心中翻湧起了巨大的波浪,李元吉的方法周密嚴謹,讓他產生了巨大的動搖,隻不過麵上依舊躊躇未語。李元吉伸手搖晃著李建成的肩膀:“大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此舉萬無一失,你還猶豫什麼呢?”李建成心神大亂,遲遲不敢做出決定。他突然起身重重錘了一下屋中的柱子,心煩地閉上了眼睛。李元吉跟著走到了李建成身邊,語氣越來越急促:“大哥,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李世民那小子搶走你唾手可得的江山,你甘心嗎?!”“我當然不甘心!”李建成霍然轉頭大喝,“但是我怕父皇讓他們駐守城外是另有企圖!”他瞳孔驀然緊縮,靠在柱子上喃喃道:“事到如今,也隻能按你說的先辦啦!但是你要記住,我們這次也無疑是孤注一擲,沒有退路,所以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李元吉連忙低頭作揖:“唯大哥之命是從,天下是大哥你的!”李建成胸口起伏,狠狠道:“李世民,究竟鹿死誰手,明天就能見分曉,休怪我不顧手足之情!”說著將手中的茶杯“砰”地在桌上摔了個粉碎!叔寶進城之前,眾人齊聚在營中商討,叔寶疑惑道:“為什麼皇上下旨讓大軍駐留城外,又要召我一個人去見駕呢?”李世民道:“這也不足為奇,父皇這麼久沒見你,而你又是李家的大恩人,非同一般的將領。”徐茂公提醒道:“叔寶,進皇城必須在玄德門解下兵器,這是皇城的規矩……”話未說完,尉遲恭便一驚一乍道:“什麼?不讓我們帶兵器?那會不會有危險啊?”咬金笑哼道:“你不是不曉得吧?皇宮裏的規矩向來都是這樣的啦,況且裏邊還有禦林軍,你又何必害怕呢?”尉遲恭一臉茫然:“禦林軍?那是不是很厲害?”“嘿嘿,蠻厲害的,他們每個人的武功都有我一半那麼好。”尉遲恭鬆了一口氣,笑道:“哦,那我就放心了,連你都打不過,我一個人、一杆鞭,全搞定!”“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是說……”“你說啊!”“你們倆別吵啦!”叔寶打斷了兩人。徐茂公麵色凝重,似乎欲言又止,道:“叔寶,不用理他們,時候不早啦,該進城啦。我送你到營門口,把大明宮的方向指給你。”兩人告辭了李世民,一起出得營來。徐茂公邊走邊道:“出了營往東直去,見了城門便是了。”“好,我知道了。”“叔寶,天下蒼生,就全靠你了。”徐茂公停下腳步,將一樣東西塞入了叔寶的手中。叔寶感覺像是一塊錦帛,疑惑地望向徐茂公。徐茂公的眼色幽深暗沉,肅然叮囑道:“你要小心,注意安全。”“徐道長,你放心,我不會讓大家的苦心白費的,等我的好消息吧!”徐茂公神色複雜地緩緩點了點頭,目送著叔寶走出營外。叔寶一路駕馬馳騁,到了玄德門,果真需要解下兵器,叔寶便解下雙鐧交給守城衛士,進了城門。李淵已經在殿中等候了,叔寶疾步上前拜見行禮,李淵讓他起身,一臉微笑道:“你真心為我大唐,雖然謝絕封官,但在國家有難時出手,這才是高品德、真英雄啊!”叔寶懇切道:“皇上過獎。微臣本以為天下太平,理想得以實現,所以打算隱居市井,但是眼見百姓受戰亂之苦,於心不忍,所以特意來助二殿下一臂之力。”李淵笑道:“上次你不要朕的賞賜,朕這次一定要重重地賞你。你不要推辭啦,朕就禦賜你黃金鐧。朕知你淡薄名利,但我還想留你在朝中繼續為大唐盡力。”叔寶看了一眼旁邊太監手中托著的黃金鐧,心中已有計較,不卑不亢道:“謝皇上,微臣也想效力大唐,但是微臣素來不喜歡權利之爭,而且這次發現朝廷權利之爭如此黑暗,雖與黎民百姓無關,但已波及百姓安寧生活,讓臣,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深吸了一口氣,續道,“臣也不想一生被名利所困,所以微臣……隻有逃避。”李淵有些驚愕,冷聲問道:“什麼人興風作浪,敢攪我大唐的安寧?這黃金鐧上打王孫下打邪惡,如果朝中有邪惡之人,定嚴懲不貸,你覺得呢?”叔寶這才拿出了徐茂公交與他的那塊錦帛,雙手呈於李淵麵前,“皇上。”“這是什麼東西啊?”“皇上,你相信微臣的為人嗎?”叔寶望著李淵,言辭懇切地問道。李淵不假思索道:“你忠心耿耿,我當然會相信你啦!怎麼啦?”叔寶雙手往前一送,隻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淵。李淵慢慢接過錦帛,打開一看,疑惑道:“這不是元吉的衣襟嗎?”“皇上!”叔寶霍然下跪,朗聲道,“皇上,微臣願以秦家鐧名義保證,布中所寫一字一句均為實言,請皇上明鑒!”李淵麵色微變,心中竟隱隱懼怕起來,緊盯著叔寶,卻見他神色未改,眼中充滿了希冀和緊張。李淵緩緩坐回到椅子上,打開錦帛,一字一句地看了下來。“我齊王元吉,因皇兄世民遭禁在牢,我不念手足之情,反生謀害之意,假以敬酒之名,內藏毒藥,不想天理昭彰,忽逢總管尉遲恭,識破奸計。日後秦王若有不測,俱係元吉承擔,所供是實。我除了上述罪行之外,還加害兄弟元霸,和**張妃尹妃行為不軌,天理難容,元吉。”李淵不料錦帛上寫著的竟是這樣的內容,登時大怒,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如針般深深紮進了他的眼睛,他強忍心頭怒火,抬頭吩咐道:“來人啦,傳朕口諭,召劉文靖押張尹二妃速來見朕!”叔寶見李淵相信了自己的話,心裏剛剛一鬆,卻見李淵眉頭一皺,捂著胸口向前微栽,沉痛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在追隨世民,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我也知道,在你們心中,誰是真正的明君。我要你留在朝中,不是為了朕!我這麼做,是強人所難。我知道,你會怪罪朕,朕用不了多久,就永別人世了。你怪我,能怪多久啊?”叔寶心情複雜地看著李淵,才明白了他作為一個皇帝的辛酸和無奈,眼見他蒼顏白發,垂垂老矣,叔寶眼眶一紅,不知如何應答。李淵緩緩抬起頭,“朕,這一生,要作最後一個重要的決定,朕要你護國公見證!”叔寶跪著轉過身,雙手鄭重捧起黃金鐧,回轉身來直麵著李淵,一臉凜然正氣,鏗鏘有力地道:“微臣誓死效忠大唐,效忠皇上!”在李元吉親自所寫的證據下,張尹二妃立即全部招供,磕頭求饒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這全是太子和三殿下所逼,臣妾也是沒有辦法啊!”“這件事情並非出自於臣妾本意,我也無心加害於二殿下啊!”“住嘴!”李淵火冒三丈,鐵青著臉道,“你們見世民被陷害,竟然幫著太子隱瞞!這個國家險被三王所毀滅,如此大罪,朕,怎麼會饒你們?來人,龍鳳劍處斬!”二妃嚇得差點暈厥過去,不住躬身磕頭,大聲哭叫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押送二妃前來的劉文靖求道:“皇上,二妃子立國也算有功,無異於國母,也是受了太子和三殿下所惑,求皇上將她們罷免,長禁於宮中佛寺!終生念佛,免於死罪吧!”二妃也連連點頭,身子彎成弓狀,連頭也不敢抬。劉文靖一番話中正有理,李淵怒氣微消,道:“念你們過去有功,免你們一死,還不快滾!”二妃連忙謝恩退下,還未出大殿,便聽見李淵道:“來人啊,筆墨伺候!護國公,朕讓你作證,今天朕要另立詔書!”二妃對望一眼,已然心知肚明,如今事情穿幫,李淵定是要改李世民為太子。如果李建成登了基,說不定二人還有翻身的可能,要是讓李世民做了太子,隻怕這一生真就隻能長伴青燈古佛了,那和殺了二人又有何異?李元吉一身披掛,急匆匆地找到李建成,一進門就急喚道:“大哥,大哥!”“急急忙忙地幹什麼呀?”李建成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到李元吉的裝束,不禁大吃一驚,起身問道,“哎,你、你怎麼這身打扮?”李元吉麵色慌張道:“大哥,大事不妙啦!”“怎麼啦?”“剛才尹妃過來找過我,說父皇要改立詔書,你要被廢了,你要被廢了!”李建成心裏猛然一沉,擺了擺手讓李元吉噤聲,屏退了下人,又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