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秦是在一次舞會上再遇到長安的。那時她已是一家知名公司的總裁,而自己隻是一家小公司的經理。
衣香鬢影的場合,他一眼就看見了她。
華秦沒有料到曾經那個不諳世事,一無所知的小女生如今有這般成就。周旋在各名流之中遊仞有餘。談吐優雅,款款動人。
他本來不想去和她大打招呼,畢竟之前他那樣對不起她。但因為商業界的關係,他不得不厚著臉皮走過去。
“長安。”華秦看著麵前這個穿著華麗,鮮妍靜好的女子喊道。才過那麼幾年而已,她就變得如此明媚,早已脫離了當初的那份稚嫩。
長安回頭，看見一個身穿壁紙西裝的男子拿著一杯法國幹紅向她敬酒。她一時半會沒有認出他來，腦海裏飛快閃過曾經的事情。
華秦看她不說話,又輕聲喚了她一聲:“長安。”
“你是華秦?”長安看著麵前的這位男子問道。
“我是。”華秦尷尬的答。
“沒想到我們竟然還能夠再見麵。”
“是啊。長安,當年是我辜負了你。”
“你是在喊誰?長安?是曾經的還是現在的?”長安安靜地問。
“這又有什麼區別?”華秦不明白。
“當然有。曾經的長安為愛而活,已經死於非命。但現在的長安是為自己而活,而且活得好好的。”
長安把車開去了碼頭。初春時節,有點點涼意。她隻穿了一件大紅的晚禮服,什麼外套也沒有,竟也不覺得冷。料峭的風吹醒了她沉昏的大腦，讓她回想到了幾年前。
“華秦。”她輕聲念叨。
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麵了?仔細算算應該也有八年了吧?在這八年裏,他過得還好嗎?應該過得還不錯吧,不然也不會在上流場合碰見他。
點燃一支香煙,她慢慢地品嚐。
她不是一個壞女子。隻是人在寂寞無趣的時候是會做一些壞人的舉動。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學會了用煙來緩解無聊。隻知道在這八年裏,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唔,十七歲。”她喃喃地念。
太遙遠了,她都不記得學校的樣子了。好像有幾稞石榴樹,就栽種在教室前的圍欄裏。以前她不曉得那石榴樹的名字。直到後來,與華秦分手了,她才從別處打聽到是叫千葉石榴,很美的一個名字。可是唯一悲哀的就是它僅僅隻是個隻開花不結果的樹。
青蔥歲月裏的愛情就如這棵石榴樹一般,隻能夠開花,不允許結果。
把煙頭扔掉,她開車回到“明月樓”。
“明月樓”是長安開的一家茶樓,一家很有古雅韻味的茶樓。她擁有不計其數的飯館茶樓,但唯獨這家歸她親自打理。商界的人知道長安的也就知道這“明月樓”。長安名氣大,在商界做的開。而且名下的公司規模也大,資金雄厚,是個很有實力的公司。因此很多人都會趁勢去“明月樓”給長安捧場。
她洗完澡,換了一身舊式長旗袍。墨綠色的織錦緞麵旗袍,胸口繡有大朵的百合花,高貴且端莊。長安有時會住在茶樓裏,所以,“明月樓”裏麵有一間房間專門給自己居住。
長安下樓來,一眼就看見了商業中的朋友。她娉娉婷婷地走過去,一一打了聲招呼。眼尖的她一瞬就瞧見了在角落裏那陌生又熟悉的人。她默默不語,徑自穿過人群,走到窗口抽起煙來。
華秦看著長安,心裏五味陳雜。曾經的長安不曾有過落寞,哪怕是和他分手時也不曾有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頹然?他走過去把她的煙扔掉,順手遞給她一塊口香糖。
“不要抽煙,對身體不好。”華秦定定地看著她說道。
長安默默接過華秦遞來的口香糖撕開放在嘴裏輕輕咀嚼。眼睛看著窗外人潮如海的大街。
“沒想到還有機會可以再見麵。”長安淡淡地說。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再相逢,隻是沒有想過會在那種浮躁的場合。
華秦愣了一下,很尷尬地笑了笑,說:“是啊,世界就是那麼小。”
長安微微一笑,問道:“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吧?”
果然如八年前不一樣了,華秦心裏想。她現在的言行舉止已有了女人的成熟風味。嫻靜、溫情,給人一種雲淡風清的感覺。
聽了她的話,華秦又是一愣,不知如何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