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少宜掛斷了電話,從那以後也不再接他的電話了,張聲濤也試圖聯係過康少宜的爸爸,但是康爸爸對他更不留情:“你太讓我失望了!”康爸爸毫不客氣地斥責他,“我以前看得你萬斤重,以為你是懂事的孩子。結果你卻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事來!當初你在我麵前做的保證都是哄鬼的嗎?你也不要跟我解釋什麼你怕會失憶沒安全感的鬼話。你的自我太大了,你家人不能讓你軟化,我們笑笑也自覺沒有那個能力能讓你改變,也許隻有生離死別才能讓你有所感悟吧。這些我都不在乎了,隻是單純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我覺得你這樣不穩定的精神狀態不可能能給笑笑一個穩定的幸福。如果你像你說的那樣在乎笑笑,就請你不要再打擾她了。”
家裏的人當然也有些無法釋懷,五年的時間的朝夕相處都沒法讓張聲濤徹底打開心扉,這讓徐建中何智梅還有祁明澤三位老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而張聲濤因為他們不肯去美國導致康少宜不得不流產也讓他們百感交集。第一次,他們對張聲濤發了大火。
祁老爺子瞪著張聲濤訓道:“你小小年紀,心卻這麼重。成天在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麵前裝可愛裝懂事,是,你是失憶過,覺得與外界有隔膜無可厚非,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是一塊凍肉也給捂熱了吧,這麼多年都沒能讓你放下心房?你以為你孤獨,寂寞,好痛苦,成天抗拒這個,嫌棄那個,是不是覺得自己特了不起?你不願去留學,還拿我們幾個老不死當借口,是不是讓我們幾個對那個沒見過日頭的娃兒負責?不像話!你當初是怎麼跟我們幾個保證的?看來還是我們一直以來太過信任你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那不負責任的事,結果弄到現在這樣無法收拾的地步!”
張聲濤挨了訓也不敢反駁,隻能泣不成聲地道歉,但還是不敢把恢複前世記憶的事情說出來,怕太過驚世駭俗。南柯一夢也好,莊周夢蝶也罷,即是明早起來發覺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太過離奇的夢,是別人口中一個荒誕離奇的故事,他也隻能振作起來,珍惜眼前人。
親人畢竟是親人,張聲濤認罪態度良好,大家就很大度的體諒了張聲濤。康少宜畢竟還是個未成年,流產的記錄對她肯定不好,所以徐家利用在醫療係統裏麵的關係,違規的銷毀了康少宜和張聲濤的原始病曆。張聲濤緊急搶救無礙後也馬上轉院,盡量把流產、車禍的影響消至最小。
“請問能有什麼能幫你的嗎?”張聲濤被驚得抬起頭,一層淚光閃在他的眼中,隨著他的動作化成淚珠粘在了眼眶邊的長睫毛上。是甜品店的服務員,她彎下腰來,遞過來一張紙巾:“有什麼傷心的事,也許講出來會好一些!”
張聲濤扭過頭用肩膀把淚揩去,然後搖了搖頭:“謝謝您,我沒事,隻是腳有些疼了!”說完他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拿過拐杖拄在腋下,對服務員點點頭示意她讓開道路,然後從服務員身邊走過去了。
車禍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一些皮外傷都好得七七八八,隻剩下腿折了還沒法走路。他提出來想要學著畫畫,想用畫筆把康少宜的模樣記錄下來。沒想到舅舅帶他到朋友這拜師的時候卻遇見了顧潔如。顧潔如肯定也認出了他吧,她見著他眉頭就皺了起來,所以他才等在樓下跟她說了那麼一通話。
那兩個女生肯定對他都沒什麼好感了,張聲濤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的時候想到。可是他不能對可能的流言源頭置之不理。事實也是顧潔如這麼快就把他的事告訴了夏侯,誰知道她還會告訴其他什麼人呢?
馬上就要到十月,學校裏的高三藝術生就要開始專業補習。他們央美是很多美術生夢想的殿堂,肯定會有很多人進入他們央美的考前班學專業。隻要生活圈子有所交集,流言就會如星星之火一般欲傳愈烈。即使康少宜已經到了美國,不太在意國內的流言蜚語了,可他能為她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