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黑衣人此時已經確定了屋內的幾個人是誰了。他摘下鬥笠,係在後背,露出臉龐。正是淩天旻。
隻見他微微皺眉,思忖著沒想到今天那個人居然來訪,確實不好下手。
倒不是說自己沒有信心在突襲之際取得人頭,而是實在不想出現在那個人麵前。然而仔細一想,自己又很想出現在那個人麵前,道一句:“近來可好。”
這份小女兒一般的心情竟出現在這堂堂七尺男兒身上。天旻想來也忍不住自嘲一番。
這時候,突然聽得冷千秋開口道:“我相信明王此行是帶著十分的誠意的。既然如此,也請明王相信冷某的誠意。屋頂上那位客人也請進屋吧。”
天旻聞言大驚失色。
“冷教主誤會了。”隻聽得那個客人歎了口氣,緩緩道,“秦某也以為屋頂上的人是冷教主的暗侍呢。”
冷千秋眉頭一皺,突然就身形直衝屋頂。那個客人也緊隨其後。兩人出現在屋頂的時候,天旻居然還沒來得及逃走。“快來人啊,有刺客!”留在屋子裏那個年輕的人大聲喊道。
此時在屋頂上,隻見冷千秋看了一眼明王,然後對天旻說:“你是什麼人?說出來饒你不死。”
天旻也看了一眼明王,見他一副書生打扮,卻如此器宇不凡,眉宇間帶著一種傲世之意。
“果然是你。”
“是我。”明王淡淡道。
“你….還好嗎?”天旻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這時候冷千秋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於這個黑衣人對自己的無視有些惱火,不過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秦少明派來的還有待試探,他想。
明王沒有搭理他,轉身對冷千秋說:“冷教主,此人與我算是舊識。我不便與他為難。請您隨意處置,我不插手。”
“算…是…舊識”天旻不禁喃喃道。
冷千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也不再多言語,身形閃動就到了天旻麵前。天旻向後閃避了一步,舉劍迎上。冷千秋並沒有拿出武器,以拳腳為攻防,避開天旻劍意之鋒所指,拳腳所攻之處也都是劍法的軟肋所在。兩人纏鬥許久,並未分出高下。但是明眼人很容易看出冷千秋是在試探天旻的劍法,三分攻七分守,既逼得天旻無法退走,也讓他無法傷及自己。
那個明王看著,也不覺皺起了眉頭。雖然如此,他也是沒有動一下。
“果然是蜀山劍法。好!當年前任教主就是死於蜀山掌門於培成劍下,不知你是否是他的傳人?”
天旻並不答話,隻是專心的對付著冷千秋越來越淩厲的進攻,他現在已經是五分攻五分守了,招式之間少了些戲謔,多了些致命的殺招。
“蜀山三俠的事老夫也略有耳聞。看你與秦明王交情不淺的樣子,今天也是受人派遣來行刺的殺手的樣子,想必就是當年在劍門關橫空出世的淩天旻吧。”
天旻拆解著冷千秋的的攻勢,現在他的劍意所在已經無法進行有效的攻勢了,隻能疲於守住自己的軟肋,躲避冷千秋的殺招。明王看得出來,此時的冷千秋已經轉成八分攻,兩分守了。招招有致命之意。兩人從屋頂打到地上,而紫月神教的眾教徒也已經趕到了,將這裏重重包圍起來。眼見著天旻今天是插翅難飛了。
這時有人大喊一聲:“是你?!”
天旻不禁回頭一看,竟然是白天搶客棧的那個富家公子。
此人就是冷千秋長子冷正威。不知為何包了客棧也不住,晚上還是回到了紫月神教的總壇所在。
天旻也沒空細想,因為冷千秋這時候有如獅子發威,已經全力進攻不再保留。意在數招之內擊斃天旻。天旻感覺越來越吃力,思忖著這樣下去不出一刻鍾可能就支撐不住了。而這裏對方人多勢眾,想跑幾乎是不可能了。難道今晚真的要死在這裏?這時,他終於忍不住看了一眼秦少明。
冷千秋也注意到了這一眼,他冷笑一聲,手掌一用力,隻見天旻以肘抵擋,後退數步,隻聽“當啷”一聲,居然將手中的劍丟在了地上。那隻手不住的顫抖,眼見是被這威力無比的一掌震斷了。
這時候,秦少明歎了口氣,終於還是身形一閃,擋在了天旻和冷千秋之間。
“冷教主,此人與我畢竟有手足之情。還望饒他一命。”
“哼。終於忍不住了嗎?”冷千秋語氣冰冷。
秦少明臉上依舊帶著一種不可捉摸的神態,似笑似冷,道:“不是我秦某人不知天高地厚。隻是我有一句說一句,如若我真是派人行刺冷教主你,在開始的時候我就與此人聯手,你冷千秋夠死十次了。”
冷千秋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但他深知此話並非大話,蜀山三俠當年力戰跟自己不分伯仲的四大護法,完全不落下風。而這些年據說秦少明統一天山南北各派,吸收了各家所長,實力已經非當年可比。隻是如若不是秦少明假意結盟來暗算,這殺手又是何人所派?
冷千秋看著秦少明的眼睛,半晌才道:“饒他不死也可,隻要他說出是何人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