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聽到一聲慘叫,好像是樓上房間傳來的,他心裏一驚,想到剛才的黑影,也是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接下去慘叫聲此起彼伏,皆是出自不同的地方,一輪慘叫之後,夜仿佛又重歸了寧靜。

周程第一反應是母親和繼父,趕緊跑了出去。當他進父母房間時,簡直驚呆了,繼父已經倒在血泊裏,喉嚨被劍刺穿已經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母親也是奄奄一息,手邊是那柄平日掛在牆上觀賞的寶劍,她瞪大了眼睛顯然受到了不小驚嚇,周程趕緊抱起母親,發現她胸口已經被刺穿,周程嚇得眼睛都紅了起來,母親喘著粗重的氣說:“兒子,娘要去了。”周程眼淚嘩的就湧出來了,他趕緊抽了自己幾巴掌,也沒有醒過來,他哭著喊:“娘!”卻再說不出一句話,哭了幾秒鍾,他才反應過來,狠狠地問:“是誰?下這麼重的手?”母親搖搖頭,不知是說不清楚還是表示不重要,她掙紮著從懷中取出一隻玉鐲子,對周程說:“你記住,你生父姓林,叫林中宇,你娘親叫程雨燕,這個鐲子是你生父家族的傳家寶,你叫林程,記住了,林程,不要辱沒了這個名字。”然後她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倒在地上已經死去的,陪伴了她這近十年的男人,說,“你的繼父周大悅,是個好人,好好安葬他。”

林程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了,平時娘親對他再嚴厲,體罰再嚴重,有時候真是恨死了母親,可是在這生離死別時刻他卻深深感覺到那種無力感,恨自己以前不聽話不讓母親安心,恨自己剛剛膽子太小沒有第一時間過來,不然也要跟凶手拚了。他用力點了點頭,對母親說:“我記住了,我叫林程,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母親聽了,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仿佛早就知道有這一天,而她一直在靜靜等待這一天一樣。她走了,臉上卻帶著一臉安詳。

林程還沉浸在悲傷裏無法自拔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打鬥聲。他想到可能就是仇人還在,遇上對手了,悲憤交加之心讓他戰勝了恐懼,他撿起那柄寶劍,因為太重,實在提不起來,就在身後拖著出去了。

循聲找去,在大堂裏,他再次被驚嚇到了。大堂裏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具屍體,全是店裏的客人和小二,而正在那裏打鬥的是一個著黑衣卻沒有蒙麵的人和一個戴著鬥笠卻一襲白衣的人。

他帶著滿腔的憤怒,對著那二人喊道:“你們誰殺了我爹娘?!”

那兩人正在纏鬥中,聽聞這一聲稚嫩卻又帶著殺氣的喊聲,都各自退開幾步。那個黑衣人轉過身來,臉上沾滿了鮮血。

“師父!”林程忍不住喊了出來。那個黑衣人正是林程白天剛剛拜師的道人。

那個叫祈求者的道人卻眼神閃爍的避開了他的眼睛。林程心想那凶手一定就是那個白衣陌生人了,他兩隻手吃力地舉起寶劍指著那個白衣人說:“你是什麼人?我要替爹娘報仇!!!”白衣人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隻是轉過頭盯著那個黑衣人。

一時間,場內氣氛仿佛凝固了。

這時候,一個穿著華麗衣裳人搖著扇子,麵帶微笑走進了客棧。腳步輕盈,卻給人感覺進來的動靜很大,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白衣人看到他隻是皺了皺眉頭,而黑衣人卻麵如死灰。

“孩子,你誤會了”那個華服男子依舊麵帶微笑,對著林程說,聲音卻大得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人界四大殺手之一的幻影,殺一個人就是天價,殺這一整個客棧的人怕是沒幾個人付得起這筆賬。是不是啊天王大人?哈哈”說完就看著那個黑衣人。

“禱?剝皮者”黑衣道人狠狠地說,“我那幾個徒弟也真是孝敬,居然請天界第一殺手來要我人頭。老夫也真是欣慰。”

“不不不,”窗外這時候突然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瘦弱的小個子男人從窗口躍了進來,“驚喜可不止這一點啊。”

這個男人臉上帶著一股不可捉摸的表情,似笑非笑,邪的狠,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阿鹿,你也來了啊。”那個華服男子目光突然嚴肅起來,“看來這個人頭是有點搶手。差個魔界的萊斯,四界的頂級殺手都齊了啊。”

黑衣道人聽到這裏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有些淒厲,又帶著一種奇怪的坦然。他知道,剝皮者是天界第一殺手,以心狠手辣著稱;這個阿鹿叫鹿魅,本是冥界之王的嫡係衛士聖堂“七鬼”之一,後來跟聖堂高層決裂,做了一個殺手,可以算的上是冥界最強的殺手了。而白衣男子就如他們所言,正是人界頂級殺手幻影,而他更明白這些人是誰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