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晶人生有條最痛的領悟:但凡遇到王曼她必要倒黴。為了讓自己免於倒黴,她都會先下手為強去壓製王曼。而每次挑釁不成反倒引火燒身後,她都會將這筆賬變本加厲地算回王曼頭上。
她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在她充滿優越感的準公主病性格中,全天下都得讓著她。王曼不讓著她,那簡直罪不可恕。
這次她也是這麼想,邊塗藥邊想著虞楠走之前撂下那句話,她非但毫無悔過之心,怨恨反而更深。虞楠真是偏心到沒邊,不管什麼時候都向著王曼,還有杜奇也是。
這這樣想著,地牢門突然打開,剛才審訊的一幹小弟卷土重來。李晶晶打個哆嗦,稍後便是放心。這幫人全須全好地回來,那外麵營救王曼的虞楠應該行動失敗。
首領可不是什麼善茬,風水終於輪流轉?
還沒等她開口祝賀,順便表達自己由?的喜悅,幾人再次走進將她綁起來,拖到更裏麵。李晶晶打個哆嗦,地牢她不是第一次進,這裏不知存在了幾百年,越往裏走處罰越狠。
怎麼回事?
這次她學乖了用外語問,幾個黑小弟也沒賣關子,而是直白告訴她:她詛咒的中國小姑娘出事,首領很憤怒,所以要懲罰一番。
李晶晶剛升騰起的那點興奮迅速煙消雲散,到頭來她還是因王曼吃頓苦頭?怎麼每次都這樣。
等杜奇殺個回馬槍,在阿方索的帶領下走進陰暗血腥的地牢,就見坐在老虎凳上的李晶晶。雖然外表看不出多少傷,但能看出來她精神幾乎崩潰。
“杜,你可滿意?”
見此慘狀阿方索絲毫不為所動,本身就是混著行的,更加慘烈地現場他也不是沒見過。
“隻有這種程度嗎?”
迷迷糊糊中升起一絲希望的李晶晶,像是被從頭?潑一盆冷水。從沒有一刻她如此清晰地認識到,阿奇是真的厭惡她。而這一切的起因,隻是因為李晶晶。
電流再次刺激,全身麻癢酸痛,心裏也如撕裂般,她覺得身處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
“當然不會。”
阿方索不甘示弱,正準備招呼手下再給她加重刑罰,卻被杜奇製止。
“我記得她申請了意大利的永久居留權?”
阿方索找來管家,確定的確有此事,而後他一頭霧水:“你是想把她帶回中國,這好辦。”
杜奇再次搖頭,這次他沒賣關子:“畢竟相識一場,既然她想留在意大利,我怎麼也得幫忙。聽說你有幾個賭場,專門接待有特殊愛好的客人?”
話說到這份上,阿方索隻要不傻就明白。再看向杜奇時,他卻是多了幾絲忌憚。那家賭場是家族傳承產業中最為黑暗的地方,尤其是進到裏麵服務的女人,他們無權挑選顧客。
也就是說不管來的人有何愛好,有何嚴重的傳染病,他們都得負責接待。而且一旦進到那裏,除非年老色衰沒顧客需要,基本再有機會出來。可他們怎麼可能等到年老色衰的那天,一般過不了十年,他們就會因疾病或折磨而死。
雖然這會他已經可以做到麻木不仁,但像少年這麼大時,他絕不會狠下心把相熟之人送進去。
“你不忍心?”
“怎麼可能,你幫我擺平這次的事。”
沒等他說完杜奇便點頭:“成交,從此之後曼丹王子的事與你無關。”
兩人就這樣達成了交易,再次被一盆冷水潑醒的李晶晶卻如墜冰窟。那賭場她也聽說過,雖然未曾親眼進去看過,但這幾年犯大錯的人都被送進去。
“阿奇哥哥,你不能這樣。”
轉身準備邁出這裏的杜奇扭頭,順著縫隙處漏下來的光,給她一個陰暗地側臉:“別這麼叫我,能讓你不傷害到曼曼的方法隻有兩種,一是你死,二是你再也見不到她。如果你想選第一種,我可以成全你。”
又是王曼,她有那麼重要?真把她送去那賭場,還不如幹脆送她去死。
明亮處杜奇讀懂了她的不甘:“不要跟曼曼比,你跟她沒得比。如果想死,現在就可以。”
撂下這話他轉身走出地牢,眉宇間始終掛著解不開的憂愁。不知道曼曼醒沒醒,但願上天不要因為他一個小小的錯誤,而降下如此深重地責罰。
隔著幾個街區的酒店內,王曼終於跟元寶達成一致,再次回到身體內。緩緩睜開眼,酒店房間內的顏色讓她產生一種色盲的幻覺。
先前她住過這家酒店總統套,那時雖然十分精致華貴,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從天花板顏色,再到家具樣式,每一樣都按照她愛好來擺放。
房間內空無一人,感覺口渴,她赤腳踩在地板上,衣櫃光潔的一麵倒映出波浪狀的蓬蓬裙荷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