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了,少年,竹房中沉睡著一個少年,天閑子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個動作他已經做了八年,他不曾覺得煩過。
手中的白布,擦著那一個俊俏的臉,透著孤獨的氣息,呼吸平穩,好似在熟睡一般,沒有人認為他是在沉睡,在這八年中,天閑子為王塵換洗衣服,一年換了無數遍,八年更是記都記不得了。
一盆水端來,放在了一旁,床榻上的少年,身體已不再是四歲時的模樣,沉睡中身體居然長大了,長高了,如今站起來也許都要到天閑子的肩膀下麵一點的位置處了,天閑子本身也是很高的,應該有七尺的模樣,七尺男兒說的就是天閑子這一類吧。十二歲就長得這般模樣,不知在以後會是怎般模樣。
青竹峰就一個人,天閑子。所以這些活都是他一個人在親曆親為。堂堂天啟城的執劍長老,會如同父親母親般的照顧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要是天下人知道,又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天閑子將那白布放入那盆水中,輕輕的一擰,剛好濕透的白布放在了王塵的額頭部位,而後用手輕輕的擦拭著,一張幹淨的臉出現在了天閑子眼中,盡管平時就很幹淨,但是因為水的緣故,這時候看著更加的幹淨。擦拭完畢,天閑子將王塵扶起,坐在床上,王塵任人擺布。天閑子開始幫王塵梳頭,長長的頭發在天閑子手中竟然一點也不生疏,一會變理好了。做完這些,天閑子將盆中的水往外麵抬去,丟了水,回來,看見床上端坐著一個人。
天閑子淡淡以笑,那是真誠的笑,那是舒心的笑,那是不知多少年來的第一次笑。笑了,也不是很誇張,隻是嘴角微微揚起罷了,但那時真的笑,不是像人們麵對世故而虛偽的笑,淺淺一笑其實要比大張嘴巴笑來得更加真摯。
一笑過後,恢複了本來樣子,說道:醒了。這是確定的語氣,不是疑問的語氣。說完了,他知道他的問話是得不到回應的,也就省略了問號,而是直接用肯定的語氣說道,醒了。
好似知道一般,就知道你會醒。
王塵醒了,醒來的刹那,雙眼中一道劍光閃過,外麵的竹葉刷的一聲掉了下來,漫天飛舞的竹葉,像是歡迎王塵的回歸一般。王塵看著天閑子,一會兒,看著,看著。不知過了多久,王塵跳下了床,跪在了地上,而後大聲的說道,師傅在上,請受我一拜。
天閑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一陣暈乎,還好,他是當世高手,馬上回應過來,塵兒請起。
王塵而後跟隨著天閑子出了竹房,兩人就那般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
天閑子不知道的是,王塵醒來的刹那,天上的一朵雲中,一朵龐大到無邊的雲層內,確是烏雲密布,閃電轟鳴作響,雷聲呼嘯,;龍吟四起。閃電中一把劍正閃閃的發著光。那朵雲,在外麵看像是白白的,沒有任何異常,但誰又想到雲層內竟是這般境況呢。
雲層內,閃電轟鳴,那把劍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不再像是當初王塵看到的模樣。當王塵醒來時,雲層裏的轟鳴越來越淡,那一絲和王塵相連的線也在王塵醒來的刹那消失了,那朵雲存在青竹峰上了八年,當然是時而消散,時兒凝集的,但是始終都在著,王塵醒來一會兒,雲層裏恢複了本來的樣子,那團龐大的雲也在隨風飄散,一會兒便各自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