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男人的眼角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濕熱而柔軟的舌舔走了芬芳,舔走了美好。
哥,你還記得麼?那個時候你笑得快樂而多彩,沒有人說你不好,我被遺棄在角落,是你的擁抱帶了太陽的溫暖和光芒。
縱使給你無上榮譽和金錢,也換不回他的一撇一笑。
男人讓睡夢中的男人靠在他懷裏。夕陽的餘輝斜斜的從窗口照進,撲了一地淡淡的金色。
醒來,已是入夜。見哥已經睡了,便小心的將他放到床上,自己整了衣從床頭取了蕭走了出去。
他們住的比較偏僻,周圍都是林子,就中間有一塊空地,隨意的一間茅屋,一張床,一個桌子,簡易的灶房就構成了一個家。處處無家,處處是家。
流浪,似乎成了他們的習慣。
記得曾經有誰說過,想等煙卷了人世之後去山上隱居,蓋一座莊園,養一些花草,去向老神醫討一顆逆天生子的藥,生一個孩子,好好的過些平淡的日子。
可是歲月風雲,人事變化無常,時光就將一切的夢想都改變了,打磨得不成樣子。
可是,無論怎麼變,隻要兩顆心仍在一起,就算經理滄海桑田,他也不會怕,因為他是為了他而活著的。
這就是弟弟的想法。
月色很濃,與黑夜配合的天衣無縫。
男人將蕭孔放到蒼白的唇邊,微微的閡上眼,手指翻飛,美妙的樂聲從唇邊溢出,就像如花的唇放飛一隻隻天界的蝶。美,傷。
一曲終,男人緩緩拿開蕭,眉目流轉,眼波在月光下泛著迷離而憂傷的光芒。彎唇,低低的出聲:“殤,來了為何你出來讓我看看?”
話音落,麵前便出現一個人,如煙脫塵的美人。山水般的眉眼,嫣紅的嘴唇,墨發用白色的帶子係了隨意的披在身後。一身的白袍讓美人似要乘雲回到天上去。
“他睡了麼?”殤柔軟的聲音勾得男人心隱隱的痛。
“恩。”輕輕的點頭,轉了身不願去看這個叫殤的男人,心裏似痛似哀。沉默在風中撕扯,半響,他輕輕的開口:“你的人讓我殺了。”
風輕輕的吹著,林子裏靜得可怕。
“我知道。”殤輕聲的說道:“你的病又複發了。”
眼中閃過傷痛。殤淡漠的臉上現出一些無奈,他從身後將他摟進懷裏,低聲的歎息:“傻孩子,跟我走吧,我能治好你的病,也能讓他開口說話,行麼?”
“不。”孩子似的搖頭,卻沒有掙脫他懷抱的意思,也許隻有在他麵前,他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像個孩子般撒嬌任性。
“我不想離開他。”
“你不離開他,你們兩個就會永遠的漂流,你相信他會這樣一直忠心的對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千尋,你知道的,他現在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的皮囊而已,真正的落千秋已經死了,你這樣做是何苦呢?為難自己為難身邊每一個關心你的人,難道你一定要將這一切扭曲得不成模樣?千尋,聽我的話,跟我走行麼?”
“你這是胡說!”落千尋激動的大叫,額頭上青筋暴突,麵色駭人的紅,“他怎麼可以這般?你怎麼可以這般?他還好好的在我身邊待著,不信你去看。”慢慢的語氣神態恢複平穩,眼光卻出現固執的狂熱。
殤無奈的歎息,放開他,臉上恢複淡漠,聲音冰冷:“不管怎樣,他都要死,如果你跟我回去也許可以讓他繼續這樣,你自己去想吧,再過一年,答應你的期限一到,我就會殺了他,殺了所有跟你接觸過的人。”
“隨便。”落千尋冷冷的甩下這句話便側身像茅屋走去,眼神漸漸溫柔,因為那裏有他的愛人。
而屋內,男人的眼睜開著,麵色陰沉,目光卻溫柔如水。在黑暗中伸出手指,看見的隻是掠影的鋒芒。這一刻,男人心裏有個想法,要好好守護他,等到有一天卸下了所有就陪他到山上隱居,不問時世,逍遙的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