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婁室和完顏活女父子騎馬走到陣前。
種家軍到現在已經算是徹底覆滅了,隻要殺掉種師中,這支名震天下的軍隊就被徹底掃進曆史的垃圾堆裏。
“如何?”完顏婁室哈哈大笑著對兒子說:“如此勝績,可抵消你上次地大敗,日後見了宗翰,也可過關了。”
“全憑父親的勇武。”活女慚愧地回答。
“不,都是銀術可的計策好。”婁室道:“此戰我們贏定了,發起最後一次攻擊吧,天黑之間結束戰鬥。”
說到這裏,他將頭轉過去,看著黑壓壓一片人群,大聲高呼:“雄鷹的子孫們,我東海女真最光榮的時刻已經到了。殺上去,取下南人的頭顱,壘在你家的門口,向你的後代述說這一戰,述說你們的勇敢和無畏。天神保佑熱血沸騰地女真!”
“天神保佑女真!”上萬人同時咆哮,原野的遠處,蒼涼的群山中傳來隱約地狼號。
上萬匹戰馬同時向前衝去。
無數羽箭雨點一樣射出。
宋軍的神臂弓發出另人心驚膽跳的“嗡嗡!”聲。成百成百的女真人倒下去。
種師中提著短刀站在陣前,大聲高呼。“放,別停下來。”風一樣的箭雨啊,收割這些強盜的性命吧!
大宋軍中神器神臂弓射程四百米,有著驚人地穿透力,一旦被射中往往透體而過。靠著這種利器,種家軍苦苦支撐了一整天。雖然都疲憊欲死。但士兵還在咬牙堅持。
長期的訓練在這一刻顯示出威力,種家軍精銳排成嚴密有序的三疊陣,前排的士兵剛射出手中的弩箭,後排的弩手已經上好了弦。這箭雨一刻都沒有停止過,萬弩疊射,自來就是對付北方騎兵的最有力手段。
因此,金人最後一次衝鋒雖然凶猛,損失卻比先前的三次還大。眼前,綿密的箭陣就像一根棉線。看起來柔弱無骨,可一但被其纏上,卻讓人透不過氣來。
轉眼。金人就付出了三百多人地代價,攻勢為之一頓。
但宋軍也敵人不要命地浪潮攻擊下付出了五百多條人命,這一次絕鬥比之以往更加酷烈。雙方士兵都殺紅了眼,就像兩隻彼此撕咬的猛獸,雖然磨光了爪子,咬斷了牙,卻還在相互撕扯著,想致敵人於死命。
突然之間,綿延不絕地射擊突然停止了。
“神臂弓!”種師中大叫。
“大帥。弩箭用光了!”副將大聲哭喊。
“原來這樣。”種師中轉頭對他微微一笑,“你隨我已經十年了吧。”
“十年另三個月。”
“很好,可願再跟我走一遭?”種師中提著短刀,大步朝黑壓壓的敵軍走去。
“願意!”副將狠狠地將手中的強弩摔碎,緊緊地跟了上去。
“大帥我們來了!”剩餘的種家軍也同時摔碎神臂弓,拔出武器走向不可一世的金兵。
沉雄蒼鬱的歌聲響起:
“西嶽華山爽氣
東去黃河奔流
看吾長槍丈八
銀甲雕弓鷹翔
半生沙場血染袍
一朝衛國保家鄉
虎死留名
豪傑爪牙
魂兮魄兮歸山阿!”
山道,姚家軍主力。
天黑了。
山道上,姚古大軍點起了火把,長長的火龍拖出去二十來裏。
但隊伍還是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前方是數之不盡的潰兵。以相反方向行軍的兩隊士兵撞在一起,在山道上擠成一團。
“轟!”一聲,戰馬終於倒地,姚古憤怒用手拍打著地身邊地山崖,“怎麼搞的,前鋒軍就這麼完了,焦安節,你是幹什麼吃的?”
焦安節跪在地上,大聲號哭:“大帥。快走吧。北奴主力南下了,我們擠在這山道上。完全是是自蹈死地啊!”
“來人,把他給我砍了。”姚古大聲咆哮。
可他身邊的將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人動手。
焦安節大叫:“大帥,這事不怪我。怪就怪那宗翰實在太狡詐了,故意散布消息說他回雲中避暑。其實卻帶主力轉了一個圈後悄悄南下。我前鋒軍才四五千人馬,人家可是六萬鐵騎,我焦安節能夠活著回來見您,已經是老天保佑了。大帥,我我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到傷心處,焦安節在泥水中匍匐前行,一把抱住姚古的雙腿,大聲地哭泣起來。
“啊!”聽焦安節說宗翰林帶主力南下了,將軍們亂成一團,都著急地問:“此事當真?”
焦安節大聲叫屈,“你們怎麼不相信我呀,真的是宗翰,我親眼看見了他。若不是我命大,險些死在他手裏。”說完話,他一把撕掉身上的衣服,露出肩膀上的紗布,“這就是他砍的,我以為我沒命了呢……老天可憐,終於讓我活著回來見大帥。大帥啊,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安心了。你若要殺我,就殺吧……我焦安節不怪你!”
哭聲更響。
所有地軍官相互遞了個眼色,同時跪下:“大帥,撤退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姚古定了定神,“楊華呢?”
焦安節:“他帶著騎兵出擊了,估計現在已經沒於陣中。”
姚古身體一晃,眼前一黑,一屁股坐了下去。
焦安節忙將他扶住::“大帥暈過去了,快快快,大軍掉頭,回師!”ps:第二次太原之戰快到謝幕的時候了,這次大戰是完顏銀術可一個人的舞台。而種師中轟轟烈烈的犧牲預示著暮氣沉沉的西軍已經不適合這種高烈度的戰爭,大宋腐朽的政治機在和平年代或許運轉得還算順當,但一遇到外力,卻不可避免地散架了、停車了!
雖然不願意,但還是要寫。-----這一幕悲壯的落日大旗。
對不起,我寫了讓大家不痛快的章節,但曆史不容回避,懦弱就要挨打。我們漢人所需要做地就是野蠻其體魄和精神,戰鬥下去!
還是慚愧地求月票。
謝謝大家地支持!